那个本应死在悬崖下,或者葬身兽口淮子玉!
“看来孤把楚将军吓得不轻啊。”淮瑾抬手理理楚澜衣襟,惋惜不已,“可惜,可惜你不愿效忠孤,否则孤怎舍得将你这样将才毒到半废啊?”
楚澜胸中郁结,脊背生寒。
南国皇宫居然被敌国君主鸠占鹊巢三年之久,没有人意识到这三年统治他们其实是西溱国君,更可怕是,南国上下,居然对这个假国君心生爱戴与忠诚之心!
难怪这三年,所有政令都在向中央收紧权力。
他眼睁睁看着另半虎符被他最信任副将上呈到国君手中。
而那个跑到边境告状太监,摇身变,成国君身边近身侍从。
他恍然,原来这切都是为削他兵权圈套!
流放那日,天降大雪。
楚澜双手双脚都被戴上沉重镣铐,路过皇城郊外亭子时,他看到脸戴银面具国君亲自来送他。
南国上下都贪图这种安逸,无人愿意站在楚澜那边,去为生死不明“耶律南炙”尽愚忠。
楚澜捂住脖颈,呼吸困难。
他意识到自己中毒。
脑中闪过发兵前幕,他副将递过来碗酒。
楚澜眼前发黑,连跟他出生入死心腹都背叛他。
来。
龙椅上国君冷笑声,反问:“不是什?不是你心中明君?这三年,南国在孤治理下四海升平,瘟疫消除,百姓安居乐业,满朝文武谁有不服?”
百官跪地俯首,无人敢反驳。
他们大抵能猜到龙椅上国君并非耶律南炙本人。
但从前耶律南炙当政时,南国天灾人祸不断,耶律南炙中毒后性情大变,诛杀不少老臣忠臣,寒整个朝野心。
这切都是淮子玉蓄意为之,事到如今,关乎南国生死存亡军事枢纽竟尽数握在敌国君主之手!
意识到这个绝望事实,楚澜如遭晴天霹雳。
他看向四周,尽是淮瑾收拢心腹,其中为首竟是备受南国人敬重秦太师!
而他身后,
楚澜盯着他面具,声音虚弱沙哑:“胜败已定,你能不能让看看,究竟输给谁。”
国君勾唇笑,抬手摘下银面具。
楚澜双眸渐渐睁大,最后刻满不可置信。
“你你没死?!!怎可能!?”
楚澜直以为夺位篡权之人至少该是南国皇室中人,他死都想不到居然会是淮瑾!
他喉咙剧痛,无法发出声音,在剧烈耳鸣中隐约听到国君给他定罪:
“大将无召,不得回京。楚澜,你今日擅自带兵逼宫,已罪犯谋逆,在朝堂上妖言惑众,污蔑君主,该诛九族。”
“孤看在你曾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,从轻发落,剥楚氏勋爵之位,全族流放北地!”
圣谕掷地有声,无人为楚大将军鸣不平。
楚澜中毒脱力,跪倒在地。
如今这位真假难辨国君,不曾妄动杀刑,不曾贪恋美色强夺臣子之妻,不曾将杀戮视为消遣游戏,更不曾随心所欲地诛杀无辜臣子。
南国需要是位讲理仁德之君。
只要这位是个仁君,是不是耶律南炙根本不重要。
相反,如果这位真是耶律南炙,恐怕这个朝堂上有半人都会在过去三年身家性命不保。
纵然他阴晴不定,却不会滥杀无辜,能在公理与人心之间做到微妙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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