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葬礼时候他硬撑着没有哭,现在听这句话,眼泪却突然被开闸样。人在找到依靠后总会不自觉变得脆弱不堪,他辛苦伪装坚甲银胄在这人面前土崩瓦解,所有悲痛似乎下子找到宣泄口。
陆奕卿直呆到下午,他先替靳夫人做些简单身体检查,靳衡带她看过医生,花不少钱,拿药却效果甚微。他手上钱没剩多少,靳衡头次为自己没钱伤脑筋,风口浪尖,他知道自己
话到最后,语不成调。
陆弈卿抱住靳衡,把自己肩膀给他靠。
“什都没有,弈卿。”
他以前被捧惯,觉得自己现有金钱地位甚至特权都是理所应当存在,可是父亲死后,靳家切财产都被查封,甚至连累文氏起遭殃。他撑着这个支离破碎家,个人独自站在风,bao中心,被打倒在地,身上和泥,头被按在污水里涤遍又遍,才清醒意识到自己原来什都不是。
那些所谓朋友兄弟亲戚邻居全揭诌媚面具,露出他们真面目来。当初他两肋插刀真心对待朋友仿佛夜之间人间蒸发般,怎都联系不上。以前那些不远千里也要来攀亲带故亲戚全都对他闭门不见,更有甚者,看到他出现在家门口就敢直接放狗出来咬。
“不怕吃苦”陆弈卿看着他,眼里带着几分倔强:“你别小瞧。”
靳衡叹口气,起身去角落里翻出两个创口贴,细心替陆弈卿处理好伤口。陆奕卿看着眼前憔悴男人,心下阵酸楚,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靳衡询问靳家事情,但他又迫切想知道靳衡现在处境,当真窘迫到要屈居在这种地方,是不是有挽回余地,他能帮什?
他最后只能以靳伯母为切入点,他小心问:“伯母这样状况有没有去医院看看?”
靳衡顿顿,平静说:“找医生看过,说是受刺激太大,逃避现实,中度焦虑。”
“怎”
他顺风顺水活23年,终于摔个大跟头,磕得头破血流,落得这样个无人同情下场。
他只能抱紧怀中人,贪婪依恋着陆弈卿身上温度,他真怕这切只是梦,等他醒过来,陆弈卿也会把他抛弃。
可是陆弈卿没有,他轻轻抚摸着自己背,说:“可是你有啊”
他说:“会直直直陪在你身边”
“有什难题们起想办法。你不会是个人。”
“父亲”靳衡知道他疑惑,直接说:“在书房上吊,是妈第个发现。”
阵沉默。
“她当场吓晕,醒来就变成这样,有时候很安静,有时候会个人缩在角落里哭,说话,她已经听不懂。”
陆奕卿握住靳衡手,想把他出冷汗手心捂暖。
“纪检人收到匿名举报信还有足够证据,父亲辩无可辩。警察找上门之前,他先自尽。”靳衡语调渐渐不再平稳,而是有些颤抖,像是只在困境中挣扎小兽,终于收起伪装利爪,露出脆弱无助面,向他心爱之人展示自己伤口:“奕卿,知道他在做些不好事情,也劝过,但是最终还是看着他走到这步,以前怨他不看重母亲,想恨他,但是,他死,怎恨?恨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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