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母亲,坐在父亲病床前,鬓边白发密许多,脸上皱纹也深,他印象里,母亲向很会保养,几乎不会老,但现在他得承认,他母亲老,岁月最终在她脸上刻下道道无法忽视划痕。
陆奕卿闭闭眼,不愿相信病床上躺着瘦骨嶙峋老人是自己爸爸,当年被当庭宣判无期徒刑都没有低下头男人好像终于遇上敌手,癌细胞剥夺他全部傲气与自尊,将这个野心勃勃男人从里到外毁得彻底,即使到此刻,副蹭亮手铐依旧将他
陆奕卿看到病房外这副阵势,眉目间神色又黯然许多,小靳好奇盯着兵哥哥手上握着枪,要不是被靳衡拉着,他是很想去摸摸,然后问这些大哥哥这些是真枪还是水枪。
靳衡将儿子交到陆奕卿手上,揪揪他耳垂轻声道:“进去看看吧。在外面等着。”
靳衡想,陆安政应该不会想看到自己。
陆奕卿看着他,启唇数次,最终什也没有说,只点点头,然后拉着懵懂小靳往病房走去。
但是两个兵哥却不打算这让他们进去,他们问陆奕卿是陆安政什人。
这会儿功夫,医生已经给陆弈卿做完针灸,陆弈卿试着动下右手,原先酸痛感已经抑制住,也没有再发抖。靳衡与许医生聊几句后,便派人又把医生送回去。
初云趁着这会儿功夫跑到爸爸身边,小蛋黄跟在他腿边摇尾巴。
他抱着陆弈卿胳膊,问他怎。
陆弈卿看着儿子道没事。
“疼不疼?”小靳问。
陆奕川这时开门,看见弟弟带着个小孩站在门口,眼中并没有多少意外,他低声与两个兵哥说明情况,陆奕卿这才得以走进病房,靳衡看着他进去,在走廊里找个椅子悠闲地坐下,静静等着陆奕卿出来。
陆奕卿有十三年没有见自己父母与兄长,十三年,早就物是人非。
以至于现在面对血亲都会紧张,小靳觉得爸爸拉着自己手握得有点紧。
他看着屋子陌生人,默默往后退步,抬头看着陆奕卿,小声喊声:“爸爸?”
陆奕卿这才抽回神智,他抬眸打量下屋里人,他兄长依然挺拔,身上穿着却不再如以前那般讲究,原先飘在天上人,这十三年里好像已经适应地上平凡无常生活。
陆弈卿勉强挤出个笑来说:“不疼,习惯就不会疼。”他摸摸儿子头说:“爸爸今天带你去见外公外婆还是大伯”
靳初云微微睁大眼睛,这是他以前听爸爸提起过,但却从未见过面三个人。
赶到B市时已经很晚,天还下着朦朦胧胧小雨。靳衡早早安排好车来机场接人,小靳坐三个小时飞机有些累,上车就趴在陆奕卿怀里睡着。陆奕卿把自己脖子上围巾解下来给小靳当小毛毯盖在身上,靳衡见状便解下自己围巾给陆奕卿重新围上,陆奕卿情绪肉眼可见低落,靳衡抓着他手给他呼热气取暖,与他说:“万事有在。”
中心医院五楼戒严,电梯和病房门口都有两个兵在把守着,不知情人以为这层住什大人物,其实他们存在并非为保护某人,而是为看守,看守某个病危重刑犯。
人没死,就刻也不能放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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