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他家在哪呢?眼前是个十字路口,通向完全不同方向,他突然忘,哪条路可以回到自己家。
靳初云两岁半时候开始上幼儿园小小班,他和别小朋友不同,班里孩子第天上学哭得震天响,只有他进教室就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,不哭不闹,他每天最期盼就是放学,因为每天放学他爸爸都会来接他,风雨无阻,他是靠着这点才能硬忍住不哭,虽然这于别小朋友而言再正常不过,但于他而言,已经很是满足。
但是今天放学,爸爸没有出现在校门口,靳初云以为爸爸是被学校事情拖住,乖巧坐在门防那边等,等半个小时,等到幼儿园小朋友都走光,他还是个人坐在门卫大叔小房子里,吸着二手烟。门卫大叔看不下去,打个电话跟老师说有个小朋友家长没来接人。十分钟后,老师赶过来,给靳初云家里打电话。
靳初云又等好多分钟,才看见自己小干妈小跑着过来。
他原本告诉自己要坚强,定是爸爸有事才没来接他,他掐着手告诉自己要懂事,不要哭,可
那场风波过后,这个班学生明显老实许多,陆奕卿也慢慢适应老师这个角色。渐渐课间也会有学生围过来问他问题,虽然大多是女生,问问题大多不着调,但他也总是乐于解答。
他投入到这个工作里,每天都在思考,可是他发现,即使他这努力想回到以前那种状态,却似乎无补于事。
他记忆力依然天不如天。
严重到上眼看过时间,下秒就忘此时此刻是几点。
他不敢让别人发现自己这种状态。
直到有回,他特意记在便签上来提醒自己第二天要给班级进行单元考试,这是全年级考试,由各班老师各自负责,可他第二天完全把这件事忘得干二净,到班级里,看到班长已经组织学生拉开桌子,布置好考场,他第个反应是以为自己走错班级,然后呆站在门口与个班级学生面面相觑,直到有人小声提句:“老师,今天不是要单元考吗?”
他才陡然想起这件事,然后手忙脚乱回办公室,又记不清自己将试卷放在哪里,在办公室里找半天,碰倒许多文件夹,将整个桌子弄得团糟,可就是没有翻到那沓卷子,课组组长回到办公室看到自己桌上还剩下沓卷子时,顺嘴问句,陆奕卿才想起,他甚至还没有将卷子拿到手,所以怎可能在自己桌子上找到卷子呢?
那天考试推迟20分钟才进行,好在二节后有个20分钟大课间,这场兵荒马乱单元考没有耽误到其他老师课。但他依然少不被组长叫去训话。
组长知道他只是个临时教师,并没有入编制,因此难免就带有几分偏见,仿佛在训个毛手毛脚实习老师,有些话说得颇为过分,陆奕卿句话都没有辩解,他知道本来就是自己错。
他回去时候刚好撞上放学时间,从教学楼涌出大批放学回家学生,他混在人群里,看着眼前攒动人头,觉得眼晕得很,他走出校门口,看着每个人都踏上不同方向路,三五成群嬉闹有,骑单车飞速下坡也有,他们各自都循着家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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