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跪坐祭坛之上,仰头望去,手中拿着骨制刻刀。
“帝星渐明,已至中天,天下将合。”
王后和祁子,皆以为帝星乃是杜晏,此前迫于原王猜忌,只能以女子之身示人,自是晦暗不明。如今已是将要行动之时,恢复原国王子之身份,才会有帝星渐明之征。
杜晏却知,这帝星指乃是成国质子成瑜,此前晦暗不明正是因他在原国为质,受
杜晏路步行入山谷之中,不多时便豁然开朗。山谷之中,鸟语花香,溪水潺潺,宛如方外之地。
在中央空地之上,有座高高石制祭坛。溪水旁是简单竹屋,其中有琴音袅袅而出。
杜晏静立于竹屋之外,没有出声,只是静静去侧耳倾听琴音。
片刻之后,曲完毕,竹屋内有苍老嗓音传来。
“可是公子晏?”
除去那玉簪和腰间杂佩之外,再无任何金银之物。祁子乃超脱凡俗之人,入他住处,自是不能佩戴金银那等俗物。
成瑜看着他背影,心中突然生出种眼前之人似要去往未知之地,不再返回错觉。
这种对方将要脱离掌控恐慌之感,让他猛地上前步,拦在杜晏前面。
杜晏本就有些不习惯这隆重朝服,层又层,压得他肩膀都有些生痛,步伐也有些许迈不开。
他正专心在脚下状况,以免不小心被裙摆或是路上杂物绊倒,眼前突然被黑影笼罩。
小木盒,打开之后里面是些果脯和几本书籍。
看着手中打发时间书籍,杜晏突然有些惆怅起来,同成瑜相处这长段时间,对方可谓是十分得他心意。
眼下将于成瑜分别,今后再见面或许就是敌人,杜晏想想觉得或许还会有几分不习惯。
只是成瑜乃是要统天下帝王,又怎能直当个奴仆之辈。或许将来他想到这段经历,还恨不得剑捅死自己这个始作俑者。
杜晏捏起果脯,送入口中,心中叹道:“吃顿饭真是不容易。”
“是。”杜晏行个揖礼。
竹屋门,吱呀声打开,灰袍老者自其中而出。
两人稍作准备,便登上观星台,开始漫长祭天仪式。待到夜色渐深,星宿皆已登上中天,仪式才行至尾声。
杜晏被身上厚重礼服压得肩膀酸痛,心中感慨好在王后是将门虎女,未嫁之时也曾习武。不然在这等漫长祭天仪式结束之后,怕是要病上几天。
今夜乃是新月之夜,月色晦暗,星辰闪耀,正是最佳观星之夜。
杜晏抬头看,成瑜站在面前,神色莫测,目光专注地看过来。
他本以为对方有话要说,静待片刻,却见成瑜只是怔怔看着他,声不吭。
杜晏眉头微皱:“成瑜,你待如何?”
成瑜似乎才回过神来,开口道:“公主,路上小心。”
“啰嗦。”杜晏瞟他眼,继续前行。
数日之后,行人到达祁子隐居之地。
长公主带来侍卫悉数驻扎在山谷之外,只有长公主被允许进入。
杜晏在营地之中,焚香沐浴,换上最为隆重礼服之后,才缓步从帐篷之中走出。
长公主向来好动,不喜配饰,服饰也向来是简洁轻便为主,这是成瑜首次见他做如此隆重装扮。
庄重玄色锦袍,大红滚边,其上有红色丝线绣着百鸟朝凤之暗纹,头乌发却只是随意用玉簪挽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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