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缰绳,调转马匹转过身来。
人立于城墙之上,人在城墙之外,远远对望。
杜晏搭上箭矢,拉开弓弦,成瑜却没有动。
如多年前那般,杜晏戏耍成瑜,让他顶着茶盏立于那棵大树之下作为箭靶。
杜晏看不见成瑜脸,也看不清成瑜神情,他眼前却浮现出多年以前,成瑜那黑沉沉眼神。
至于他走之时,为何要把火把鸣凤殿烧掉。
或许,是在同过往道别。
杜晏目皆已达成,他望着被火光倒映得通红天边,却突然生出几分怅然若失来。
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在鸣凤殿中,同成瑜无忧无虑玩闹之时场景。
此刻不是伤感时候,杜晏尚有最后事未完成。
原宁此刻完全被怒火控制,有些口不择言:“成瑜他明明,明明对你那般好,甚至为见你面从成国赶来……”
杜晏道:“为王之人,要成就千秋霸业,必然要摒弃这样无用之物。”
“在你心中,千秋霸业就这重要?比什都重要?”
“然。”杜晏道,“孤尚有政务要处理,你退下吧。”
原宁没有动,而是开口道:“兄长,为何觉得你不样。自从,自从你从阿姐变成兄长,你就不样。”
死囚。成国那边并不知道自己王混在使者团之中前来,自然对于名无关紧要之人意外死亡,也未追究太多。
又过数日,在杜晏手引导之下,原宁发现被关押在鸣凤殿中成瑜。
原宁反应,同杜晏预料之中般无二。
她直接闯入杜晏寝殿,甚至连礼都未行,就扬声问道:“兄长,你为何要把成瑜关起来?”
原宁是知道鸣凤殿中那个地牢,她见杜晏进来行踪不太对劲,时常靠近无人居住鸣凤殿,便有些好奇。
切,似乎都没有变。
切也都变,多年前没有脱弦那支箭,向着成瑜疾驰而去。
咔嚓声,成瑜头顶玉冠应声而裂,束起长发散乱开来。
狂风卷起他发,遮住他视线,让远处那立于城墙上无情之人
他转身,唤来两名心腹侍卫,随即骑马直出王宫。
杜晏登上城墙,望着眼前茫茫片白色。日前恰好下大雪,都城内外皆在厚厚积雪笼罩之下。
王宫之内大火,映衬着白雪,让那骑马远去人影愈发显眼。
杜晏举起手,掌心朝上,把弓便被放到他掌心之中。
远处疾驰而去那人,却像是感觉到什,突然停下来。
杜晏手下动作微微顿:“这才是。”
最终,原宁还是怒而离去。
之后她行动,皆在杜晏掌握之中。原宁带着成瑜令牌出王宫,联系上他留在都城暗线。
再之后,鸣凤殿便在天夜里走水。
杜晏望着冲天而起火焰,知晓那应当是成瑜已从自地牢之中逃离。
随后,她趁杜晏上朝之时,摸进鸣凤殿,发现被囚禁在地牢内成瑜。
丈见方囚室之内,成瑜靠坐在墙角,见她进来也只是抬头看眼,随后便言不发地低头望着地面。
成瑜身上死寂之气,让原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切,心只想着要问清楚兄长究竟意欲如何。
于是,便有眼下幕。
杜晏并未否认,而是冷声道:“此事与你无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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