蛟没有再多纠结于狐狸
事，而是沉静下来，望着街边热闹景象出神。
聚方城向来都很繁华，狼妖统辖时，这里是藏着温香软玉脂粉窟；蛟强占地盘后，这里仍处各路交汇之所，热闹不曾清减，至于如今……街上张灯结彩，每
处石碑上都挂着红色布条，还有许多灯笼挂在树梢上轻轻摇摆。
“狐大王结亲宴之日临近，你们都准备
些什
贺礼？”
身后邻近桌子上传来议论声，将蛟从出神中拉回。
“他都结几次亲？次次都要贺礼！
可不
正如当初承诺过，他们在出关后，便提溜起附近灰狐狸，起带出来。
灰狐狸这几年修为也有增涨。据说是天天啃着蛟鳞，沾染前辈“仙气”，这才意外入定，突破许多。
灰狐狸人立而起，朝着蛟作个揖：“多谢前辈带离开深渊。”
他从老龙手里逃脱以后，便直窝在被金龙屏障覆盖洞穴内，因为地处偏僻，没有多少妖经过，他过得还算不错，身形比几年前浑圆不少，作揖时也显得憨态可掬。
然而蛟声音十分冷漠：“走。”
——有这个可供差遣工具，他可以做成很多事。
“就到这里吧。”蛟开口道：“从此以后各分东西，互不相欠。”
金龙低下头，也沉声道：“嗯，也是时候分别。”
……
两人都不再说话，各自低垂着眼，不知想些什。
会邀请各地妖怪，搜罗宝物哄美人开心，时不时还会设宴摆擂，震慑群妖。
后来……某条恶名昭著蛟横空出现，口吞没狼妖，又将上百名漂亮女妖赶出去，最后把整座城池都据为己有。
再后来……
蛟幽幽地看着坐在跟前金龙——拜他所赐，这座城显然又易主。
他们此刻赶到处歇脚酒楼，酒楼里没有吃食，只有些水果、酒液，周围闹闹哄哄，中间台子上还有女妖轻歌曼舞。
灰狐狸眨眨眼，从蛟膝盖滑落到地上，临走前蹭蹭两位前辈脚，走到酒楼门口又扭头望多次。最后他窜向远处，不多时，再没有踪迹。
深渊之外，又是片新天地。
蛟道：“连化形都不会，真以为到外面就能逍遥自在？”
金龙笑笑，意有所指道：“他能在深渊里长大，本身已经很不起。”
无论是灰狐崽子，还是当年那条混得不怎好“小黑蛇”。
片刻后，金龙衣袖下，传出阵尖细抽泣声。
“前辈……你们真不要吗？”
金龙撩开袖摆，从里面扔出个干净灰毛团子，淡淡道：“既已离开深渊，你便不用继续跟着们。”
灰狐狸眼角湿润，抖抖耳朵，又去看对面蛟。想想，弹跳而起，落在蛟膝盖上，用黑豆般湿润眼睛注视他。
蛟：“……蠢龙说没错，就此分别吧。”
龙蛟坐在最角落处，桌上只放两个杯盏，壶清酒。
伪装后金龙相貌普通，半点都不引人注意。见蛟直直看着自己，还朝他露出个十分憨实笑容。
“……”
蛟深沉视线被掩盖在厚重笠帽垂纱下。
这多年过去，金龙依然没有恢复记忆症状，他不由怀疑这条蠢龙脑子可能被某道天雷彻底劈坏，从此再无痊愈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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