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想来,那些转变大概都是因为何喻母亲去世,或许是打击太大,才使得那个温和年轻人变成今天这个样子。
乔慕冬走上前去,将那大捧鲜花放在何母墓碑前面。花束太大,花枝繁茂,顿时将整个墓碑完全遮盖住。
何喻无言,暗自骂乔慕冬蠢货,却并没有把花挪开,那毕竟是乔慕冬献给他母亲片心意。
何喻站起来,抬头望向远处。这里环境很好,祥和安宁,确实是个安葬先人好地方,那时候付晨山想必是出许多力气。他又低头看着何母墓旁边尚且空着那个墓位,心里突然有个想法。
“乔慕冬,”何喻道,“能借点钱吗?”
喻将纸钱分开,从燃烧蜡烛上面引燃。
缕青烟袅袅升起,寄托着儿子挂念与哀思,传递给在远方母亲。
“妈,”何喻轻声道,“你还好吗?现在找到工作,生活也算是勉强能稳定下来。等攒些钱就去租房子,不给别人添麻烦。你不用担心,个人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,需要什就托梦告诉,会给你烧过来。”
其实这个世上很多人未必相信鬼神,可是某些时候,又只能依靠这样来寄托自己思念。与其相信死亡带来是灰飞烟灭,不如告诉自己,她只是去另个世界,那里没有病痛、没有苦难,会比在这世界上生活得更加幸福。
这是自欺欺人,也是心灵安慰。
乔慕冬奇怪道:“怎?要多少?”
何喻犹豫下,道:“也不知道,等会儿去问问,应该不到万吧。”
乔慕冬皱起眉头,“到底要干嘛?”
何喻看着何母墓碑,“想把旁边这个墓买下来,给自己留着。”他这生是无法娶妻
乔慕冬站在旁边看着,注意到何母墓碑上记载生卒日期。老人家逝于2011年4月18日,那个日子,是何喻还在监狱里日子。
就是在去年四月份,具体哪天乔慕冬记不清,那天中午吃饭时候,何喻将餐盘扣在他脸上。在那之前,他直觉得何喻是只软弱小白兔,白白净净大学生,在监狱里整日惶惶不安,怕受人欺负。偏偏因此,乔慕冬这些人越是爱惹他,开始捏他屁股,看他涨得满脸通红随后又脸色苍白;到后来,越来越过分,越来越放肆,何喻睡在他上铺,有时候他半夜翻个身,都能吓得何喻在床上发抖。
但是那天,何喻终究是爆发,扣他头脸饭菜,直到被狱警拖走,还指着他骂:“乔慕冬,你个变态王八蛋,你怎不去死!操你全家!不会放过你!”
何喻被关三天禁闭,出来之后,再也不是原来小白兔,他把自己变成只刺猬,无论谁碰他,他都狠狠扎回去,甚至对于乔慕冬强迫他做那些事情,他都不在意。何喻把自己蜷起来缩成团,柔软那面再也不肯露给别人看。
对于这样何喻,乔慕冬兴趣丝毫没减,反而越来越爱接近他,甚至比以前还要更上心。乔慕冬觉得大概自己是有些犯贱,不论何喻怎和他闹怎冷嘲热讽,他还是会忍不住贴上去,就是想狠狠干他;只是有时被何喻给扎狠,乔慕冬就多少会有些怀念原来那个何喻,那个被摸屁股都会脸红何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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