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韵城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床边,低头看宁君延,伸手想要拍拍他脸,轻轻喊他名字:“宁君延?”
宁君延却突然伸手抓住他手腕,睁开眼睛语气冷静地问:“几点?”
陈韵城愣下,说:“快十点吧。”
宁君延说:“该走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却直没有动,握住陈韵城手也
宁君延轻轻“嗯”声。
陈韵城问他:“是做完手术想要放松吗?”
宁君延这回过会儿才回答他:“不是,不是放松。”
陈韵城好奇地看他。
宁君延说:“是不满足。”
他先端起酒杯,对宁君延说:“敬你。”
宁君延也伸手端起面前杯子,跟陈韵城碰碰杯,平静应道:“谢谢。”他把杯子递到唇边,喝口温热清甜啤酒。
房间里很安静,能听见外面直未歇雨声,还有电磁炉偶尔加热啤酒咕噜声。
陈韵城和宁君延边喝酒边聊天。
“后来被送去读书,”陈韵城说是跟宁君延分开之后经历,“是那种福利性质学校,直让读到十八岁。不过没能考上大学,就出来打工,这多年干不少工作。”
酒香味混合着淡淡甜味。
陈韵城拿个勺子在锅里搅搅,他问宁君延:“工作忙吗?”
宁君延说:“还好,习惯。”说完,他又说道,“今天有台手术,上午十点开始,到下午四点才结束。”
“那久吗?”陈韵城很诧异,“中途吃饭怎办?”
宁君延说:“没有吃饭,等到手术结束才吃饭。”
“不满足?”陈韵城摇摇头,“不明白。”
宁君延仰面躺倒在陈韵城床上,他深吸口气,闭上眼睛说:“高度集中与紧张之后不满足,你懂吗,陈韵城?”
陈韵城说:“不懂。”
宁君延说:“还想要更多。”
说完这句,宁君延就不再说话,陈韵城以为他喝醉,有些诧异他酒量竟然这差。
他没听到宁君延回应,抬头看眼,看见宁君延神情专注地看着他,像是在认真听他说话,于是继续说道:“后来遇到周彦。周彦当时是被送回家,但他好像高中没毕业就跑出来,说不愿意在那个家里继续待着。当时就让周彦跟着起在外面给人打工干活。”
宁君延说:“直没有你消息。”
陈韵城闻言笑,“挺好,你跟们又不样。”
他们都喝不少酒,但是煮啤酒度数很低,两个人都是清醒,只有点微微酒意。
陈韵城摇晃着杯子里小半杯酒,说:“记得上次你来找,也说下午做手术。”
陈韵城问道:“直站在手术台旁边?不会觉得很累吗?”
宁君延说:“太专注不会觉得。”
陈韵城朝他竖竖拇指,“你们医生真不起。”
宁君延没说话,只隔着蒸腾雾气看他,今天刚做过手术双手放松地搭在床边,手指细长,手背上淡蓝色血管清晰可见,再往上是袖口里探出手腕,男性手腕并不十分纤细,反而看起来很有力道,突出腕骨清晰可见。
啤酒煮好,陈韵城将电磁炉火关到最小保着温,拿汤勺分别舀进两个玻璃杯里,又把下酒花生和豌豆倒进个小碟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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