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卷留白处行字飘逸出尘,上书“景元道人界山斩灭十万妖图卷”。
景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画中浓烈杀伐之气扑面而来。犹记得那时他已是渡劫修为,只带十余位弟子便上界山屠妖,
景岳想想便同意,他也懒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。
叶却有些不满:“可这样……师尊岂不成师弟?”
景岳微笑:“你难道还有别办法?”
叶:“……没有。”
景岳:“那就闭嘴。”
说罢,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把戒尺,双手恭敬奉上。那可怜巴巴样子让殿中晚辈们表情复杂,恨不能自插双目。
景岳:“……”
很眼熟。
这不是叶小时候调皮,他特意砍灵木枝用来教训劣徒戒尺吗?
景岳软语气,“你还留着呢?”
回事?碧云钟给你们什提示?”
几人对看眼,由叶回道:“师尊,你陨落以后,碧云钟已沉寂万年。那日忽生异像,等借碧云钟布下窥天大阵,算出天道气数将乱,但混沌中又有线生机,此人有大功德,且与寒云宗机缘深厚。”
“可大阵生门中只能看见个少年虚影,不知那是他现在或将来模样,担心错漏,便将寻找范围扩大到十八岁以下。没想到,师尊竟然复生,现在想来,师尊就是那线生机。”
景岳:“原来如此。”
叶:“妖劫乱世刚刚结束八千年,眼下消息们也不敢泄露,于是对外说是寻找大利宗门之人。”
叶:“……是。”
说拜师,那必然要做出姿态来。
景岳随众人进入祖师阁,见空旷大殿打扫得十分干净。正中央有张供台,上面摆着景元道祖牌位和供奉之物,墙上则悬挂着他画像。
说起来,蓝玉化成这张脸,与前世他只有三分相似,忽然见到过去自己,景岳险些不认识。
画中他只有背影,但却稍稍偏头露出侧颜。长眉入鬓,眼神锐利,白净如玉脸上还沾着斑斑血迹。他青衫渗血,长剑倒提,剑尖已呈腥红之色。而他前方,则是堆积如山妖族尸体,龟裂大地早已被鲜血染透。
叶:“师尊教诲,徒儿日不敢忘。”
景岳:“……”总感觉怪怪。
几人相继站起来,叶看徒儿流云眼,对方会意劝道:“祖师,您若是拜入师尊名下,对外也要向师尊行弟子之礼,如此,对于师尊而言确是大逆不道。”
景岳也知叶难做,可除此之外,他身份不好安置。
这时,殿中唯位女性流风道:“不若祖师就拜祖师为师,对外只说您得到景元道祖传承,如此即可隐藏真实身份,又不必让师尊为难。”
景岳:“今日碧云钟又响,必然引得多方打探,但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,不想横生枝节。往后,对外可称是你们找到大利宗门之人,因此碧云钟有所感应,嗯,就说已拜入叶座下。”
叶“噗通”跪地:“徒儿不敢欺师灭祖。”
其余诸人也只能跟着跪下。
景岳见几人说跪就跪,面色冷,呵斥道:“给站起来!叶,万年不见,你浑身骨头都软吗?!”
叶怔,想起师尊最不喜别人没事就乱跪,心里既怀念,又温暖,老泪纵横道:“师尊,是徒儿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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