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户人家请郎中给他看过,被告知他只是皮肉伤,也都放下心来。
郎中为他简单处理后便离开,只剩下对夫妇,还有五六个半大不孩子好奇地围在他床前。
“娘?!”
景岳勉力推推抱着他人,对方纹丝不动,但他却看清娘亲脸。
从他记事起,他娘就是村子里最好看女人,所有人都说他娘根本不像村妇,倒像是城里大户人家小姐。
可现在呢?眼珠凸出,头骨变形,哪里还看得出她原本样子?
他娘死。
外祖母?他印象中只见过两回,似乎是位很和善老人?
不等他回神,人已被塞入辆马车。
马车途径山道时,拉车老马忽然受惊,路嘶鸣着冲向悬崖!
车厢里景岳被他娘护着,依旧撞得东倒西歪,只听外头车夫大喊道:“跳车!”
景岳感觉娘亲狠命将他往外推,可马车颠簸得太厉害,不等他和他娘跳下车,那马车已经翻下山崖。
少年嗤笑声,“那你成日里枕在石头上睡觉,可有见过仙人吗?”
景岳支支吾吾,他想说他偶尔能听见流水潺潺声,总会让他特别舒服。可他以往这说,从来都没人相信,因为那些人根本听不见……
“反正、反正是要做那仙人!”
少年没好气地拉他,“好啦!快跟走,你娘找你啦。”
“可牛还——”
老和尚,景岳忍不住笑。
时光虽然带走什,但也留下什。
他只觉心中郁气舒,难得轻松,于是缓缓闭上眼。
黑暗中,颗豆大光点渐渐浮现,那光点越来越大,越来越亮……
转眼,已换人间。
景岳意识到这件事,忍不住缩起身子瑟瑟发抖。
他呢?为何要独独留他人活下来?
绝望与恐惧像剧毒般侵蚀着他,从经脉蔓延至五脏六腑,甚至让他忘记身体疼痛。
景岳再也撑不住,眼前黑,又晕过去。
等他再次醒来,已经被户农家人救。
之后,景岳便没意识。
等他从昏迷中醒来,立刻闻到股腥臭味,那是泥土和鲜血混合味道。
景岳觉得脑袋很疼,好似被千万根针刺,又像被重锤砸过。
“娘?”
他轻轻喊声,没有任何人回答。
少年:“你还记得你牛啊?放心,王叔会帮你赶回去。”
被拉走景岳频频回望那块石头,觉得心里莫名失落,好似错失件无比珍贵,甚至牵扯他命运东西。
可怎看,那也只是块石头罢。
景岳甩甩脑袋,撅起嘴跟着少年走。
回到家,他寡母正神情焦急地等在院中,见他忙道:“岳儿,你外祖母病,马上跟娘走!”
晴空万里,阳光铺洒在片绿意盎然山坡上。
朵朵野花竞相盛开,带着浅淡香气,缭绕鼻端。
个约莫六七岁大男孩躺在草地上,头枕着块灰扑扑石头,他眯着眼,卷翘睫毛微微颤动,嘴里咬根青草,翘着只腿晃来晃去,看起来十分惬意。
不远处跑来个年龄大点儿少年,对他道:“阿景,你不放牛,又在这儿偷懒睡觉!”
景岳翻身坐起来,脸上有些红,不知是晒还是羞,“是在想仙人,村子里都说仙人曾踏过这块石头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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