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懂事起,他就没哭过。即便梦里心寒至极时候,他都没哭。
但是现在,他觉得鼻子好酸,喉咙好涩,根本控制不住,却又不断强忍,想通过抽烟发泄出去。
眼见那双浅棕色眸子里蒙上水雾,又努力退去,傅深心里软成片,并夹杂着几分苦涩。
他牵住唐舟手腕,将唐舟带到沙发旁乖乖坐下,“抽烟不如喝酒。”
唐舟仰头看他,眼睛眨都不眨,“可不会喝。”
在静谧车厢中静坐十分钟,他才重拾精神,开车回到住处。
刚进门,客厅柔和灯光映入眼帘,沉冷内心陡然灌入弯暖流。
傅深正坐在沙发上处理事务,听到动静回头,琥珀色眼眸瞬间染上笑意,起身走来,从鞋柜里取出拖鞋,弯腰放到他脚前,问:“吃饱吗?”
男生高大英俊,双眉毛如浓墨染成,眼眸幽而深,此时专注地看着个人。瞳仁里倒映人影,正呆呆望着地上凉拖,句话也不说。
傅深察觉他情绪不佳,温声道:“怎?”
唐舟冷冷道:“事,自己会处理。”
言罢,不给郑秋宜开口机会,大步离开餐厅。
坐回车上,唐舟往后靠倒,深深叹口气。
又想抽烟。
手刚伸进储物格,脑子里浮现傅深话,下意识缩回来。
心思。
人这辈子不过几十载,她浑浑噩噩四十多年,在别人眼中算得上幸福美满,可其中酸楚又有谁能知道?
如果注定要跟个不喜欢人结婚,还不如找个喜欢过辈子。
“如果他能陪你辈子,倒也不错。”郑秋宜微微叹口气,“就是脾气有些压人。”
对她这个长辈都毫不客气,就怕唐舟会吃亏。
傅深笑笑,转身去冰箱拿两罐啤酒过来,开罐递给唐舟,“试试。”
委委屈屈青年迟疑接过,见傅深率先灌下口,便也喝下小口。
入口冰冰凉凉,可没会儿,身上脸上就热起来。
他酒量确实浅,不过半,人就已经晕晕乎乎,双眼迷迷蒙蒙,盯着面前人问:“怎有两个傅深……”
傅深起
唐舟换上拖鞋,抬头看着他。眼眶有点红,声音有点软。
“想抽烟。”
傅深挑眉:“……不行。”
唐舟吸下鼻子,哑哑道:“就是想抽。”
他本来难过情绪没这浓,可就在刚刚进门刹那,看到温馨祥和家,看到傅深笑着过来问候模样,心头委屈就股脑儿翻涌上来。
他不明白,既然已经放任他这多年,现在又为什来找他?仅仅是因为继承人事情吗?
可是郑秋宜眼中柔光和语气温和不似作假,这跟他记忆中母亲形象没有丝毫吻合,却又……拥有着无与伦比吸引力。
久违酸涩涌上心头,唐舟伸手盖住双眼,试图遮住眼角抹泪光。
他不断唾弃自己,不就是次虚伪关心吗?没必要在意。
真不必在意。
唐舟:“……”
可不是压人吗?傅深那人,表面上看温和有礼,骨子里比谁都强势,而且斤斤计较,睚眦必报,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亏。
啧,怎老提他?
把脑子里身影赶走,唐舟起身道:“没其他事,先回。”
郑秋宜急,“你还没说要不要唐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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