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臻双手揣在兜里,打量贺思嘉片刻,轻声笑,“弟弟不用哄,只需要抱抱他。”
他这说,也这做。
两人坐站,贺思嘉额头就抵在吴臻腹部,硬邦邦,不怎舒服,但他确实需要个拥抱,至少在这刻,让他感觉自己是被爱。
突然,余枫听见声压抑
十七岁少年重伤躺在垃圾桶旁,右小腿极为不自然地反扭,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酸臭。
少年清醒而麻木地哭夜,直到清晨曙光降下,名清洁工发现他。
在被送往医院途中,少年对自己发誓,再也不会为那些人掉滴眼泪。
“卡!OK!”
余枫放下无线对讲机,重重舒口气。
贺思嘉忽然想,如果《玩古》真是胶片电影,余枫多半舍不得让他拍那多遍。
烟盒里有枚打火机,贺思嘉取出支烟,血浆很快污染卷烟纸。他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,在无数镜头前,抽完指间带着薄荷味香烟。
再次补妆后,贺思嘉趴在凹凸不平地面,背上压着木柜,就像压着座山。
他按照余枫指导姿势,冲镜头露出大半张脸,却并未强迫自己进入表演状态,余枫也没催促。
五分钟。
,现在放弃,等于之前工作白费。至于场景连贯性很好解决,相关剧情重拍就行。
总之,贺思嘉若达不到理想效果,余枫就会直拍下去。
拉锯战持续到夜里,所有人都很累,尤其贺思嘉。
他不仅精神疲惫,身体也难堪负荷,因为每次拍摄都得被柜子压着,那柜子是实木做,重量可想而知。可余枫认为身体疼痛也是压迫情绪有效办法,不肯换轻便仿真道具。
又次被叫停,贺思嘉早已烦躁不堪,他时而感觉自己像误入人群孤魂野鬼,时而又觉得自己是即将登台笼中困兽,可再压抑,他眼睛始终干涩。
短暂寂静后,片场逐渐响起掌声,所有人都在庆祝,庆祝这段折磨人戏终于过。
而贺思嘉此刻才发现,他早已泪流满面。
尽管对刚才镜非常满意,余枫表达却很含蓄,他需要贺思嘉保持情绪再拍几镜。
等整段戏结束,现场气氛彻底活跃,唯有贺思嘉情绪低落,独自坐在张矮凳上,拒绝与人交流。
余枫好声好气地在旁开解,可惜没什效果,见吴臻过来忙说:“你当哥哥还不快哄哄弟弟。”
十分钟。
或者更久。
贺思嘉不知道摄像机是否在运转,至少没听见余枫叫停。
或许受尼古丁麻痹,他自封固某个角落逐渐松懈,灰白烟雾腐蚀记忆阀门,从缝隙中勾扯出段过往。
恍惚间,他看见条潮湿逼仄暗巷。
有化妆师上来补妆,在他双手涂满血浆,贺思嘉盯着深红血渍,脑中却是空白。
回到镜头前,他见两名工作人员扶着木柜在等他,总感觉他们像是拉着张挂满刀具大网。
贺思嘉猝然停步,偏过头说:“想抽支烟。”
他牢牢锁定监视器后余枫,心底已做好被拒绝准备,当看见余枫点头时,甚至以为出现幻觉。
余枫伸手摸烟,有人比他更快扔出烟盒,贺思嘉接住,目光移向烟盒主人——光影切割着吴臻轮廓,构成独特影像质感,就像早些年流行胶片电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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