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立夏忽然笑,在十二点即将来临刻、在越来越清晰警笛声中,扣下扳机。
——最爱弟弟,明天,们就能
“答应过她,要照顾你辈子。”
起死,也是辈子。
金立夏知道自己罪不至死,但涉案金额巨大,至少会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,如果他进去,金小寒怎办?
十年,他弟弟还能活吗?
金立夏终于意识到,从卖出第件假文物起,他就步步断送金小寒活路。
那是他母亲。
冷汗顺着颊边滑落,金立夏全身都在发抖。
半晌,他弯下腰,跪趴在自己床边,手探入床底,摸索床板,很快摸到块凸起。
那是他用胶带缠起来把古董枪,枪支没有保险系统,弹匣里装三颗子弹,但他只需要两颗。
颗给他,另颗给金小寒。
险险站稳后,他垂眸盯着脚下延伸向黑暗路,月光照在他惨白脸上,宛如个死人。
回到家,金立夏放下金小寒,带对方坐在张木凳上。
凳子是金父在世时亲手打,十来年过去,有不少地方都开裂发霉,表面粘着层黑色污垢。
金立夏深深看金小寒眼,转进属于他俩房间。
屋里陈设很简单,只有张桌子、架衣柜和两张木板床。
有能力优秀地完成角色,你也该相信自己。”
转眼到最后天拍摄,其余人戏份均已结束,只剩下吴臻与贺思嘉夜戏。
吃过晚饭,吴臻个人离开片场也不知去哪儿,大半小时才回来。
贺思嘉倒是很想问,可他看出吴臻在调整情绪,自觉地没去打搅。
吴臻回来后也不太说话,走戏时格外严肃,直到上场在即,整个人才松弛下来。
他专注地看着弟弟,目光流连在金小寒眉眼、鼻梁、嘴唇、下颌。半晌,金立夏扶着膝盖慢慢站起,灯光投照在他身上,打出阴影寸寸覆盖金小寒面庞。
“们去找她好吗?还有咱爸。”
金小寒稍稍仰头,眼底有丝细微波动。
“等明天,们就能见到爸妈。”
枪口抵在金小寒太阳穴,金立夏盖住弟弟宛如琉璃般清透眼睛,他死死瞪着墙面,模糊视线中,两道影子重叠交融、不分彼此,如他们骨肉相连。
金立夏将古董枪藏在后腰,突然莫名其妙地呛下,他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连脏器都要呕出来。
良久,他转出房间,蹲在金小寒面前,小心捧起对方缠着绷带只手,语调温软柔和:“小寒,想咱妈吗?”
金小寒没有反应。
“想她。”
恍惚间,金立夏意识又回到那间病房——灰白墙、消毒水味道、还有人之将死腐败气息。
金立夏站在门口,目光移向桌上闹钟,时间显示23:44。
他听见催眠般“滴答”声,就像血水滴落音效。
滴。
两滴。
落入滴斗,流过管路和注射针头,渗入病床上具干瘦躯体。
“啪——”
场记板打下,故事上演。
辆轿车急停在村口,夜色中,金立夏背着金小寒,狂奔在蜿蜒土路上。
布鞋底碾过地面,发出“啪嗒”声响,喘息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,衬得村子格外安静。
金立夏不慎踩在坑洼里,双脚绊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