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两位将军连副棺材都没有,只被旧席草草裹,随便丢在荒山野岭,挖坑埋。
他们生前战功赫赫,死后却如此凄凉。
楼喻早就派人打听清楚埋尸之地,就在庄院后头小土丘上。
郊外安静无人,偶或闻得几声乌鸦叫,令人悚然。
“月色正好,陪出去走走?”
霍延扫眼竹篮里物件,心脏咚声,剧烈跳下。
冥纸、香烛、贡品等,全都整整齐齐摆在篮子里。
他想起三斤坡那晚,楼喻跟他提过,入京后要与他起拜祭父亲与兄长。
霍延眼眶微微发热。
皇帝想削藩,不过是担心藩王拥兵自重,暗中发展势力,觊觎皇位罢。
冯二笔不禁担心:“那殿下,咱们该怎办?”
毕竟庆州变化,大家有目共睹。
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
他将玉印收入匣中,吩咐道:“车驾准备好,明日进城。顺便叫霍延来见。”
只是杜家办事实在不地道,连千两都不愿借,搞得郑义他们直堵在风波亭,耽误殿下车驾入京。
“殿下,杜家又不是拿不出千两,沧王世子也言明是借,为何他们不愿借银?”
楼喻冷笑:“杜家乃天子近臣,许是得什消息。若是楼蔚日后无力偿还银钱,他们现在又何必砸出去呢?”
“不是说沧州富庶吗?怎会无力偿还?”
楼喻道:“你当皇帝真不知世道险阻?他连给贵妃贺寿招都用,可见有多急迫。”
只需要出力气,几乎无成本赚钱。
“道长能为引荐多少道观?”
道士不耐烦:“你若愿意交易,咱们就此银货两讫;你若不愿,便自行离去吧。”
郑义硬着头皮问:“那们回去后还用不用挖矿?道长给个准话。”
道长道:“等善信回去,自有人前往三斤坡收购,你们只需挖矿便可。”
他哑声道:“好。”
两人相携离开庄院,冯二笔提着灯笼随行左右。
当日霍大将军和霍少将军被斩,尸首分离,惨烈无比,甚至死后连愿意为之收尸人都没有。
因为不敢。
二人足足陈尸三日,才有人终于看不下去,陈情朝堂,说是尸体会惊扰百姓,且死者为大,不如入土为安吧。
冯二笔惊讶:“被郑义他们瞧见怎办?”
“放心,杜家不会任由自己成为京城笑柄。”
再说,如今郑义等人有奔头,不至于真胆大包天,敢在天子脚下与高门大户硬碰硬。
他们会识时务。
霍延应召前来,便见楼喻拎着竹篮子踏下台阶。
藩王入京途中若是出意外,那是他们自己倒霉,与皇帝没有关系。
若是藩王不愿为贵妃贺寿,不管是直接拒绝、假装重病,皇帝都可顺势发难。
若是藩王派遣世子来,那好办,以世子为质,逼迫藩王放弃手中权力。
冯二笔转过弯来,问:“若是藩王不顾世子性命呢?”
楼喻笑:“个别几个,不足为虑。等他收拢大多藩王军权,还怕剩下几个?”
有人专门去收购,不用他们自己运送?!
郑义又高兴起来,这可太省事儿!
自然满口答应。
消息传到庄院,楼喻正把玩着玉印,闻言笑:“办得好,有赏。”
冯二笔亦眉开眼笑:“还是殿下深谋远虑,连矿工都不用另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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