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帖木讶异非常,他深深回视着楼喻,忽然发现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人。
合作这年间,他亲眼见证庆州城改变,而这些改变,全都出自楼喻之手。
在此之前,他见到盛朝乱象,本还心存轻蔑,但现在,他有种深深直觉——
眼前这人不可小觑。
若是日后他承袭王庭,想要入主中原,楼喻绝对会是自己劲敌。
他不欲多说,起身行个北蛮礼节,沉声道:“希望以后咱们还能再见。”
“等等!”
楼喻叫住他。
乌帖木回身看他,深邃眼睛沉寂坚决。
仿佛是要去完成项艰难使命。
见他噎住,楼喻适时缓解尴尬:“乌掌柜找来有什事?”
乌帖木说起正事儿:“世子,和您做生意确很畅快,但你们盛人有句话,天下无不散之筵席,这次或许是咱们最后次交易。”
楼喻有些舍不得草原牛羊骏马,问:“既然合作这愉快,乌掌柜为什要断掉呢?”
“实不相瞒,和族人要西迁,恐怕以后很难再交易。”
西迁?!
在这年内,他和乌帖木直保持着顺畅交易。
乌帖木为他提供不少牛羊马匹等战略物资,楼喻也给他提供盐粮茶糖等生活物资。
交货事情,他基本都是交给下面人去做,所以年来,他都没再见过乌帖木。
但这次,乌帖木特意表明要见他面。
楼喻带上霍延,前来南市粮铺见他。
下令呢!”
孙大娘翻个白眼,反正以前服徭役都是这样。
章风实在服气。
这位孙婶就是因为她儿子想做工却被管事拒绝,就直耿耿于怀,经常说府衙坏话。
现在又来说殿下坏话,他实在不能忍。
乌帖木颔首:“好,会在北门等你礼物。”
他走之后,霍延问:“你要送他什礼物?”
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因为好奇。
楼喻反问:“你可知道他身份?”
霍延听便知乌帖木身
楼喻清楚他身份,大概猜到他要去做什。
他是现任蛮王侄孙,他父亲曾经被现任蛮王杀害,他这次西迁,肯定是要带着“族人”去为父报仇,甚至夺回王庭。
那些“族人”不过是拥护先王亲军罢。
楼喻顺势下个决定。
他注视着乌帖木,平静道:“如果你愿意,明日辰时初,你在北门等,将送你份临别礼。”
楼喻有些惊讶。
据他所知,北蛮如今王庭就在西边,否则西北也不会常年重兵把守。
乌帖木要西迁,是想做什?!
他不由问:“没有充足粮食和盐巴,你和你族人如何过冬?”
乌帖木眸中闪过厉色:“总会有。”
乌、霍两人果然天生气场不和,见面气氛就凝滞起来。
乌帖木毫不客气道:“世子,你为什直让他当护卫?”
在他看来,霍延身形瘦削,战力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。
楼喻笑眯眯道:“大概是因为他长得比较英俊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别胡说!什服徭役!他们都能拿到工钱!”
他愤愤瞪着孙大娘:“孙婶,以后这种诬赖诋毁话可不要乱说!”
言罢跑进家里关上门,不再理会。
这些市井小事楼喻自然不知。
他正在南市会见乌帖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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