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份安定,是霍延带给他。
他情不自禁道:“阿延,有你在,真好。”
霍延蓦地顿住。
墨发从他掌中滑落,掩住世子殿下骨肉匀停脊背。
楼喻转首问:“好?”
身后又响起开门声。
楼喻不由问:“不是让你去休息吗,怎又回来?”
“是。”
伴随着关门声,霍延低沉悦耳声音传来。
楼喻顿下,遂笑起来:“来做什?”
连续行路,冯二笔也累得不行,眼睛都快睁不开。
“殿下,奴可以。”
可惜他头昏脑涨,话刚说完,手上力道有误,拽得楼喻头皮疼。
“嘶——”
“殿下,是奴大意,请殿下恕罪!”
他们疾行夜天,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抵达绵州境内。
在今年夏季汛期时,绵州和启州曾遭洪水侵袭,朝廷无力赈灾,百姓流离失所。
而今城内城外荒芜凄凉,少人气。
他们在绵州城驿馆歇下。
连续赶路,不仅马儿累,人也疲乏。
淡香萦绕,渐渐化为绵密甜意,汩汩流入心田。
楼喻眼尾风流,手臂环住他坚实精干背脊。
“喜欢吗?”
“喜欢。”
霍延弯下腰,大胆地拢住他手。
入手温凉,如玉石在握。
他凑近些,声音压得更低。
“再唤声。”
楼喻眉眼堆笑:“阿延。”
去路上,无意间听牧民说到王庭内乱、大王已死消息,简直不可置信。
二王子弑父不成,逃往更北草原。
王储下落不明。
新王必定不会接受自己。
草原之大,时竟无处可去!
眼前人不作声,唯双俊眸幽然深邃。
楼喻笑着挑眉:“阿延?”
“殿下叫什?”霍延嗓音艰涩。
手上布巾早已被他攥变形。
楼喻笑意轻浅:“你希望叫你什?”
“来为殿下守夜。”
霍延行至楼喻身后,自然而然地抽出布巾,低眉敛目替他擦拭头发,细致而谨慎。
没有弄疼半点。
烛影摇红,屋内平添几分脉脉温情。
这多天精神紧绷,直到这时候,楼喻才真正品尝到放松下来滋味。
冯二笔吓得连忙就要跪地。
“行,你快去歇息。”楼喻催促道。
冯二笔也不敢继续,只好自责地离开屋子。
楼喻边擦边想念现代短发。
长发是真愁人啊!
在北境憋那多天,楼喻终于得以舒舒服服地洗个澡。
绵州驿馆虽不豪华,但应用具还挺齐全。
屋内燃着炭盆,被窝里放着汤婆子,已经焐热。
楼喻坐在榻上,冯二笔替他拭发。
“你去休息,自己来。”楼喻劝道。
明煌烛火下,世子殿下意态温软,眉目如画,整个人雍容闲雅,贵不可言。
几分慵懒,几分放纵。
霍延扔掉布巾,伸手揽其腰际,将人从椅子上抱起。
另只交握手,情不自禁增些许力道。
他将人抱在怀里,低首埋入颈窝。
他便又折返回来。
若是他重新拿下澹州城,盛国朝廷会不会再次派遣使臣与自己议和?
到时候,他便可用澹州城换取无数钱粮布匹!
他想得确很美,但没阿骨突部大军支持,仅凭数千人就想攻破城门,不啻于异想天开!
澹州之事已被楼喻抛至脑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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