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说,还是得摆摆排场嘛。
楼喻适时下令:“开城门,恭迎太子殿下!”
彼时,金轮越过檐角,辉芒万丈,泽被天下。
天枢门缓缓开启,青石铺就甬道映入众人眼帘。
城门角落残存泛黑血迹,昭示着数日前“恶战”。
不过,面上功夫还要做到位。
他赶在汤诚前头,假装不悦道:“咱们都辛辛苦苦来勤王,凭什你能占据京城,咱们就只能在京城五十里外安顿?汤将军,你说是不是?”
汤诚面色不改,回道:“如今勤王已经结束,咱们确实没有必要围城。”
“汤将军,”楼综瞪大眼睛道,“本王就算,可你不样啊,你虽然没有出什勤王力,但你保护太子啊!你怎能受这番欺辱呢!”
众人:“……”
如果他是楼喻,如果是他领军攻入皇宫,他恐怕早已忍不住坐上龙椅。
能做到这般清醒,世上能有几人?
楼喻不过十七岁,却拥有如此恢廓旷达气魄与胸襟,实在令人心悦诚服。
他们楼氏血脉竟出这个鸿俦鹤侣、不磷不缁之辈。
不得不说,楼综内心深处是高兴。
与出使回京宴会上笑容并无二致。
却又似乎饱含深意。
楼喻沉默几息,遂也露出抹笑意。
他容颜俊美,发带飘扬,这笑,颇显风恬月朗、冰壑玉壶。
“臣楼喻,恭迎太子殿下归京。”
“说你傻你还不承认,不跟你说!”
百姓窃窃私语中,楼喻率众人登上天枢门城墙。
为免史明尸体玷污世子殿下尊贵眼睛,在楼喻来之前,周满便令人将史明尸体清理。
此时,天枢门外,汤诚率军临城,就连越王楼综也从南门赶过来瞧热闹。
两方人马挨山塞海,张袂成阴。
楼喻下城楼,率数千将士,阔步至楼秉面前。
“臣奉诏勤王,幸不辱命!”
他不过微屈膝,便被楼秉托住双臂。
楼秉温和
虽然越王说话确实戳中汤诚,但汤诚到底心机深沉,面上未表,只道:“此次勤王,自然是喻世子占据首功,等愿意退出五十里外。”
楼综脸“失望”,只好道:“那行,本王也退!”
现在楼喻已经占据首功和大义,任谁都无法撼动他地位。
两军退离天枢门。
汤诚和越王各自领数千精兵跟随身后。
如果楼喻能当皇帝,说不定他有生之年还能亲眼见证个太平盛世诞生。
挺好!
至此,楼综已经渐渐淡斗志。
他有几分自知之明。
楼氏出个圣帝明王,他又何必阻拦呢?
“喻世子于勤王事上居功至伟,孤心甚慰。”
二人为臣,为君,却前者在天,后者于地。
此等荒诞又诡异场景,直接令众人杜口吞声,什话都说不出来。
楼喻立在城楼上,朗声道:“如今勤王已经结束,越王和汤将军不必再用大军围城,还请二位领军退至五十里外,等再同迎接太子入城。”
楼综心中不禁叹服。
他们同仰望着城楼上庆王世子。
金轮挂在城楼飞檐上,半遮半掩,于世子殿下周身萦绕出淡淡金色光晕。
嵩生岳降,麟子凤雏,贵不可言。
楼秉立于城楼下,与楼喻睥睨天下目光对上。
而后浅浅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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