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楼喻举例子不够恰当,但他意思范玉笙听明白。
无非是术业有专攻,让个酸腐文人去指挥建造事,确实难为人。
“陛下是想改革科举制?”杨广怀问。
楼喻道:“并非改革科举制。咱们如今科举,考是国学、算学、诗赋、律法和策论,这些都是最基本。可否再设农科、工科等,让朝廷多些合格专业型人才?即便只习得皮毛,总比完全不懂却瞎指挥来得好。”
“陛下是将三部招考方式与科举相结合?”范玉笙问。
范玉笙:“……杨相莫要妄自菲薄,若非杨相为钱财所困,金榜题名绝非难事。”
“哈哈哈,二位不必互捧。”楼喻笑道,“杨先生亲身经历寒门学子读书之难,应当知晓,如先生这般因为读不起书而湮没良才何其多,朕每每思之,深感遗憾。”
范玉笙问:“陛下想以此为考题?”
楼喻摇首:“非也,只是想和二位聊聊。虽前朝设科举制,已然为寒门提供入朝参政机会,但真正能念得起书又有几人?”
“更何况,真正擅于钻研经史子集不过凤毛麟角。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,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天赋,若是只给学子提供条道路,必定有许多学子在半路夭折。”
员如何不知?
当年在庆州,陛下各种举措之所以没有阻力,是因为庆州地方小,没有庞大势力集团可以抗衡。
然而,废除休妻制如今不过在庆州州实行而已。
现在情况与当年不同。
楼喻沉思片刻,问杨广怀:“如果朕没记错,先生十三岁便考中秀才罢?”
“这是朕个设想。”楼喻举例道,“比如孙测绘,其父是个秀才,擅测绘道,但就因为无法再进步,便不能为朝廷效力,岂不浪费人才?比如袁向道、霍煊,他们若是正经科考,还能为朝廷效力吗?”
“恕臣愚钝,还请陛下明示。”
楼喻终
范玉笙不解:“陛下意思是?”
“就拿工部举例。工部有多少*员,都是经过科举选拔跻身士族?他们学是经史子集,他们是否懂得机械原理?他们是否解虞衡山泽之事?若是不懂,又如何指挥工部各项事宜?”
范玉笙道:“工部承朝廷政令,启工匠做事,不论是建造修缮,抑或是虞衡山泽,皆有通晓这些事匠人去做,工部*员即便不懂,也可传达政令。”
楼喻直接问:“假设朕要修建座馆阁,朕之要求只能传给吕尚书,若吕尚书不通建造之事,又不明白朕要求到底为何,如何能够准确传达给工匠?二位知晓谣言是如何传播罢?很多时候,政令层层传下去也会变味。朕要是馆阁,结果工匠修处园林,该由谁担责?”
“还有,建造材料如何挑选?材料成本是多少?这些都是内行,个外行人如何知晓?若底下人以次充好又该如何处置?”
“是。”
“朕当年初见先生,先生已二十出头,先生学识渊博,缘何止步秀才?”
杨广怀洒脱笑道:“家贫,无以为继。”
“若非机缘巧合,朝廷便错过先生这般大才。”楼喻感叹句,“不知天下还有多少学子因为家贫不得不放弃学习。”
“陛下谬赞,臣当不得大才之称。”杨广怀道,“还是范相更加适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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