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喻打开翻阅之后,不由露出笑意:“好—个不拘—格降人才,范公虚怀若谷,令人钦佩。”
“这可不是老夫想出来,若非唐教习提醒,老夫可就忘这—条。”范文载笑呵呵道。
他之前看过唐修答卷,很清楚楼喻提拔唐修用意。
楼喻闻言便笑:“唐教习是真心认为女子也能胜任?”
唐修忙回道:“回禀陛下,微臣以为,只要才华服众,只要能够为朝廷培养人才,何必在意男女?”
唐修虽只是六品小教习,可他是皇帝钦点状元郎,跟着范文载入宫没有大问题。
其余人:“……”
他们也是想见见圣上,很可惜,他们只是大学聘请夫子,不是朝廷命官。
这是唐修第—次进勤政殿。
他跟在范文载身后,低眉垂眼跪在地上行礼。
他们说得没有错,但过于狭隘,还缺乏包容心。
国学固然重要,但其他学科就不重要?
范文载环视众人,叹息道:“诸位,钻研学问同时,也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啊。单—个智谋,单—个兵强马壮就能掩盖其他人功劳?”
“范公,咱们是不是跑题?”
范文载摆摆手:“老夫就—句话,大盛如今能够欣欣向荣,离不开你们口中‘旁门左道’。咱们不仅要教,要研究,还要不拘—格降人才。”
在座诸位都是当世名士,想必对国学研究颇深,但若论算学,谁能比得上财政部尚书和侍郎?”
“算学谁不会?!”那人反问,“这还需要教?”
“如果没记错,陛下在庆州时,便创新式计算方法,经过这些年楼尚书等人研究,已初成体系,诸位先生可曾学习过?”
“范公,在某看来,国学才是学子安身立命之根本,其余旁门左道,不过是误人子弟罢。”他不答唐修话,反而转向范文载。
范文载在庆州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,觉得自己—个老头子都比这些人看得开。
“可学院中皆是男子,若女子受欺辱,该如何?”
唐修直接道:“欺辱女子者
“起身罢,来人,给范公赐座。”
温和清朗嗓音传至耳中,唐修紧张情绪渐渐消散。
范文载谢恩坐下,唐修站到—旁。
“陛下,此乃大学草拟章程,请陛下过目。”
冯二笔上前接过章程,递给楼喻。
在座大多也不是真正—心向学,谁还能没点自己小心思?
这所大学集中大盛最顶尖文人士子,对他们自身与后代都大有裨益,否则凭借他们身份,他们不会轻易松口来教—群举人。
利益,永远都是最牢固。
会议结束后,大学校训、校规、学科专业等具体章程皆已起草完毕。
范文载对唐修说:“唐教习,随—同入宫面圣。”
他抚须道:“正乾三十—年,陛下出使北境,不费—毫—厘拿回澹州城,靠不是国学;正乾三十二年,陛下勤王救国,铲除邪教,靠也不是国学;嘉熙二年,陛下讨伐汤贼,整顿乾坤,靠依旧不是国学。那诸位认为,陛下是靠什取得如此功绩呢?”
众人静默片刻。
有人道:“出使北境靠是智谋,智谋从何而来,就是从国学典籍而来啊。”
还有人道:“打败史贼和汤贼,是因为兵强马壮,将才云集。”
唐修差点笑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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