具具没有生机躯体随水浮沉,年轻男人于水中乍然睁眼,双臂陡然爆发出非人类强悍力量,拳砸破车窗,游上岸。
他不记得自己是谁,也不记得深埋在河底切,只记得要去往哪里。
男人没有意识,只凭本能,他走几个小时来到夕宁村,辗转找到间客栈。
“所以先叫出他名字,他才想起自己是谁吗?”回想起虞锦城当时怔愣,谢翡深感唏嘘。
陆熙平心中怀有太多困惑和恐惧,既想知道真相,又害怕知道真相。
但郁离对他毫无怜悯,更不可能去安慰,只是漠然地开口:“皇蛾阴阳蝶,蝴蝶里稀有品种,毒蝶属。它生有雌雄混合翅膀,左翅是雌、右翅属雄。”
当听到“雌雄混合”几个字时,陆熙平猛地攥紧床单,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表情,他咬紧牙关,才没让自己过于失态。
然而郁离像没有发现似,继续说:“每只蝴蝶胸腹处都各有球形神经节,即便脑死亡,也能发挥控制作用,甚至能存活两周以上。这种特殊之处化入血脉,旦觉醒自然也会衍变出具象能力,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假活现象。”
“假活?”直没怎出声谢翡实在憋不住,“可那天见到虞先生,他言行举止都很正常。如果真脑死亡,就算还能控制身体,也应该类似于行尸走肉吧?”
谢翡第二次听见灵气复苏和妖族传承科普,或许是有过经验,这次郁离描述更简洁、也更精准。
当尾音消散,病房内陷入持久安静。
良久,陆熙平突然笑声,眼底却无丝笑意:“你所谓反常现象和能人异士早就辟谣,官方统口径,是邪教徒借谣言发展信众牟利。怎,你也加入邪教,居然会相信有妖?”
郁离言简意赅地怼回去:“你连见鬼都信。”
陆熙平沉默片刻,仰头说:“不信,不论鬼或妖都不信。虞锦城根本没死,你们联合块儿逗玩儿呢。”
“半妖又不是没有灵智动物,假活期间同样有思维、有情绪。若是换做纯妖,完全可利用这段时期重塑肉体,或者夺舍。”郁离纠正谢翡错误认知,淡声说:“那天闻到你身上沾染妖气,等见到虞锦城就知道他处于假活状态,但他自己并没有意识,他记忆停留在车祸发生瞬间……”
郁离说起某个早晨和虞锦城谈话,他点醒对方,也从虞锦城口中获悉车祸以后发生事。
随着他慢声讲述,谢翡脑海里延展出幅画面——
大巴车冲下桥,落入深河中。
乘客哭喊被河水吞没,所有挣扎逐渐归于沉寂。
郁离没有辩解,而是伸手覆在他汗湿额头。
就像被仙人抚顶般,陆熙平模糊视野瞬间恢复清明,鼻息间闻到浓郁橘香,就连耳朵也不再像塞团棉花似发堵。他本能地闭上眼,感觉股难以形容气流从眉心涌入,蔓延全身,锥心般疼痛肩伤似乎也稍有好转。
当额上温热消失,陆熙平慢慢睁开眼睛,他神色复杂地望着郁离,久久不语。
再开口时,他声音暗哑:“到底怎回事?”
自己亲身体验过离奇经历,让他终于愿意面对现实——排除掉切不可能,哪怕答案再匪夷所思,也意味着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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