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信楚余温。
他为什要信他?
这个人,十七岁时候就跟他说过什辈子。后来个也没有做到。
世上所有诺言都是谎言。
或许也不是。只是楚余温心里,别人诺言更加重要。为遵守对别人承诺,而选择放弃他。
楚余温问:“殿下现在走得?或变得回去?”
晏微凉低头。
他突然变成这副样子,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恢复人形,更无法用鱼尾走路。
楚余温知道他是妥协,轻轻碰上他身体。
晏微凉身子僵,低声道:“楚余温,你要是有半个字骗,立刻杀你。”
楚余温道:“人鱼族女王陛下,不甘自己身鳞甲被晏关柝那等污浊人贴身佩戴,故而夜夜以噩梦侵扰他。她曾告诉此事,就提剑夜闯皇宫,逼晏关柝卸下这身鳞甲。有些东西,有些人不配得到。”
晏微凉讶然抬眸,语气带上丝急促:“你认识母亲?她还活着?!”
母亲怎可能还活着……她理应已被分骨肉,剥鳞片,彻底……死。
可楚余温却说,母亲让他去取回她鳞片。
个死人,是不会说出这种话。
立断地抽出腰间佩剑。
晏微凉身形顿,鱼尾避开利剑,垂落在地上。
楚余温脸上惊色已经敛去,他居高临下地站着,剑尖指着地上银发人鱼,慢声道:“殿下杀,今日也走不出这里。你这副模样被其他人看到,也会人尽皆知。”
晏微凉眼底映出剑身锐利寒芒,眸色冰冷。原本脆弱悉数褪去,毫不掩饰身上杀机。
他冷声道:“那就杀所有人。”
聪明如晏微凉,怎可能不知道,楚余温当年说接近他是为夺权这句话,才是最大假话。
他不
他从来没有以这样形态与楚余温如此接近过。
楚余温将人抱起来,解下军大衣遮住鱼尾,在人鱼生鱼鳍耳边轻声道:“这辈子,不会再骗殿下。”
晏微凉搂着楚余温脖颈手微紧。
他手指,看似纤长如玉,柔弱无骨,实则人鱼手随时都能化出锋利指甲,划破人肌肤,将人举割喉。
晏微凉这个亲密姿势,反倒是彰显不信任。
“……她孩子竟然是你。”楚余温突然失神片刻。
良久,他才轻叹声,“这事说来话长,殿下,现在时间紧迫,再拖下去就要被人发现。你信不过,总要信你母亲。”
晏微凉垂眸,好似还没能回神。
楚余温见他已有动摇,就将剑收回去,蹲下身要抱他。
晏微凉立刻警惕:“你干什?!”
“会保住殿下秘密。”楚余温屹然不动,分明此时他才处于强势方,口气却温和地宛如谈判,“殿下不喜欢滥杀无辜,何必勉强自己。”
晏微凉并不吃他这套:“不信你。”
楚余温顿,转而看向旁黄金甲:“当年战胜,晏关柝要给赏赐,向他要王冠与权杖,包括权杖上这颗价值连城珠子。但还想要他黄金甲,他惜命,不肯答应。殿下知道,这黄金甲为何会出现在军部?”
楚余温私底下直呼皇帝名讳,可见对其没有丝毫尊敬,更确切来说,是厌恶透顶。
黄金甲事关母亲,晏微凉无法不在意:“为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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