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是插花泡茶泰然自若,长生与长寿急得团团转。长生甚至道:“公子,们逃罢。”
他身边这两个心腹,长寿手脚麻利,说话讨喜,平日里负责端茶倒水,贴身伺候,卫敛时常打趣他,看似与他更亲近。长生武艺高强,不苟言笑,对卫敛恭恭敬敬,绝无半分逾矩,却是卫敛真正可以放心把大事交付人。
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长生知道,清秀孱弱公子敛,其实武艺比他更高。想要逃出秦国,不
秦昶王姬越九岁登基,迄今已有十二年。那是个骁勇善战又运筹帷幄野心家,以,bao虐狠戾闻名。在位十二年,发动过九场战争,吞并无数座城池,迫使五国臣服,年年纳贡。
最弱小夏国,离灭国仅剩步之遥。
楚亦是强国,与秦兵戎相见多年,其余五国已降,唯楚顽抗至今。
无奈这回燕岭之战大败,秦连破楚三道防护大关。眼见有亡国之危,楚国忙将公子敛送到秦国为质,又承诺许以金银珠宝,财帛马匹,以示臣服。
说是为质,实则送死。秦楚交战多年,双方都对彼此恨之入骨。个楚国公子到秦国,无异于羊入虎口,就是立即被撕碎绞杀,也再正常不过。
他声音温润,泠泠如玉,面上犹含三分笑意。任谁见,都觉这只是个悠然赏雪、晶莹无暇贵公子。
长寿却听得鼻头酸,险些落下泪来。
楚国多雪。公子这是想家。
可身在秦国为质,公子恐怕终其生……都再也回不去。
公子今才十九,余生岁月,却都要蹉跎在异国。
秦昶王十二年,冬。
窗外落着纷纷扬扬雪。
空气中弥漫着冷气,宫道上宫人穿着厚重冬服扫雪,不时搓搓掌心,口里哈出阵阵白烟。
冰雪将开着梅花枝头都压低些,结下层寒霜。
屋子里也没有多暖和,炉子里炭火已经烧尽。寒意渗透骨缝,令人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。
他是楚国弃子。
卫敛生母不过是宫女,生下他便殁。他虽有公子之尊,也饱尝人情冷暖。对于自己命运,他早已然于心。
楚国使臣入京,却并未受到秦王接见,只得到句传话:“公子敛留下,其余人打道回府。孤不想见。”
就这样,楚国使臣离开,卫敛被留下来。与他道留下来,只有长生、长寿两个自小侍奉身侧内侍。
卫敛在驿馆中待两日,都未等到任何传召。
长寿用手指揩揩眼角泪,语出却已是哽咽:“公子需得保重身体,若是感染风寒,只怕……”
只怕秦人连个医官都不会给公子请。
公子是楚国王室,却落得如此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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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今天下七分,秦、楚、燕、鲁、梁、陈、夏,割据方,各自为王。
披着雪白狐裘青年坐在窗边,原本攥着盏热茶也被灌进窗内风雪吹得凉透。手指修长如玉,骨节分明,十分好看。
长寿小心翼翼地走上来:“公子,外面天冷,还是让奴把窗子关上罢。”
青年闻言,转过头来,张脸生得端方秀美,容光绝艳。
便是素有七国第美人之称燕国重华公主,见他恐怕也得自惭形秽。倾城艳色,终不及男子姿容。
卫敛莞尔:“窗子开着,还能见故国风雪。关上,就什也看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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