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语:“卫郎,孤想把你面皮都扒下来。看看你里头到底是什样子。”
四名跪着宫人战战兢兢,把头埋得更深,根本不敢往上方瞟眼。
陛下对卫侍君真是宠爱……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。
只有卫敛听到姬越停在他唇边,声极低赞许:“演得不错。”
卫敛喘声,做出被亲吻后呼吸不稳模样,央求道:“陛下……臣,臣喘不过气。”
他卫敛呢,貌是人间第色,戏乃七国第流。
姬越眸光微动,眼角薄薄褶上挑,带出几分笑意。
这人怎就能以副谦谦君子之态说尽狂傲放肆之言。
他真是……喜欢紧。
姬越将那些画卷尽数扫落于地,让桌面空出片位置。画轴哗啦啦落地,声音不小,屋内四名宫人以为秦王动怒,吓得立马跪下。
唯有卫敛面色淡然。
姬越留卫敛在身边,还有四名伺候宫人。
姬越早些年太过励精图治,如今六国皆以秦为尊,四海之内太平盛世,又无天灾,以至于朝臣们都闲得慌。
就比如此刻姬越书案上堆,不是各地民生概况,也不是国家军事布防,而是摞美人画卷。
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帮想要他纳后宫想疯大臣干。
姬越打开副,随意扫眼,就将那摞画卷股脑儿全丢给卫敛:“挑出比你好看再呈给孤。”
待用膳完毕,宫女撤下桌残羹冷炙。卫敛用白色锦帕擦拭唇瓣,动作斯文优雅。
冬季日短夜长,外头天光已暗,月色朦胧。
寒意袭人。
卫敛从养心殿出来时差点被夜里温度给逼退回去,姬越及时牵住他冰凉手,将掌心热意传递过来。
当着随侍宫人面,姬越对他嘘寒问暖:“冷就抓住孤手。”
他不介意在秦王面前展现出自己会演戏模样。面具层复层,总归都不是真。
卫敛便是如此,再装出副恭谨谦卑模样,也掩不住骨子里傲慢张狂。他不是不可以尽数收敛,只是不愿。
适当伪装有利于平安活下去,装得太憋屈,苦是自己。
卫敛不想吃苦。
姬越轻笑两声,笑声极为好听。
姬越拉过卫敛手腕,将其抱到面前空桌上,语气极宠:“那孤不要她们,孤只要你可好?”
卫敛:啧,好大口锅。
屋内跪伏着四名宫人可不是聋子。卫敛已经可以预见到他被秦臣指着鼻子骂祸国殃民景象。
卫敛垂眸笑:“好啊。”
姬越修长手指挑起他下巴,倾身过来,似是在亲吻。
不是什人都能入得他眼。平平无奇之辈,姬越看眼都嫌多余。
卫敛道:“诺。”随即接过画卷,幅幅认真看过去。
炷香后,卫敛将画卷都安放回去,语气谦逊有礼:“臣挑不出。”
姬越玩味:“这意思是,你最好看?”
卫敛顿顿,更谦逊道:“是。”
卫敛抿唇笑,低头似是羞赧。
两人气氛融洽。
入夜后姬越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。若朝中无大事,批上小半个时辰即可;政务繁忙时,挑灯夜读至天明也是有。
往日有内侍在旁研墨,而今自是由卫敛这个新上任“男宠”红袖添香。
御书房与养心殿离得不远,绕过几段九曲回廊,推开门,里头便是阵暖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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