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敛忘那些也好。姬越想。
总归他君无戏言,不是说谎。
姬越早就想好,卫敛若是苏醒,就将他醉时做事桩桩件件罗列出来,特此告知,让他自己决定怎惩治自己。
清醒时镇定自若、心性强大卫敛,仿佛没有什可以打倒。姬越实在很想看看他该如何应对这样局面。
可对上青年温柔又平静眉眼,姬越抿唇,突然丧失这样兴致。
他知道个人要做到这样不动声色强大有多不容易。
昨夜卫敛醉酒,满身疲惫靠在他怀中,低低句“好怕疼”,宛如孩子般脆弱。
卫敛暗道。
自入宫以来,他看似过得随意,实则万事都在掌控之中。而这天夜断片记忆,却让事情发展到个不可控地步。
他这天夜里做什?
如果只是安生睡觉也罢,就怕他酒后闹出什乱子,或说出什奇怪梦话……那可真是万劫不复。
卫敛尝试从秦王脸上看出什,然而秦王神色如常,没有任何破绽。
卫敛镇定道:“陛下,早。”
姬越似笑非笑:“不早,天都黑。”
卫敛怔:“臣今晚似乎喝醉……”
“自信点,不是似乎。”姬越平静道,“你醉得不轻,孤把你抱上来。以及,你喝醉时间是昨晚。”
卫敛:“……”
足以让任何人心软。
这矜贵又骄傲公子,他是温润如玉青年模样,仿佛已陷入淤泥,被世故打磨得通透圆滑。但他骨子里仍有挥之不去轻狂少年气,是他未被磨平棱角。他也仍有天真无邪稚嫩孩子气,是他不肯放下净土。
姬越欣赏便是卫敛傲骨,又何必去打碎人尊严,逼人做些臣服事情。
“没有。”半晌,姬越侧首。
“你直睡到现在。”
卫敛不动声色地问:“臣可有御前失仪?”
姬越意味不明地笑声。
岂止失仪,你那叫造反。
不仅直呼孤名讳,口吐弑君之言,压着孤犯上作乱,犯完还敢说孤没用。
死千次万次都不足惜。
杯酒竟让他睡天夜。
酒果然不是好东西。
卫敛细细回忆,发现自己记忆断在昨夜饮下那杯酒之后,之后事他就全都没印象。
他隐隐记得他好像还做个梦,梦里他和谁说着什话……可到底是和谁在说,说内容是什,醒后都忘得干二净。
大事不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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