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倾身,毫不犹豫地吻上鬼面男子唇瓣。
姬越僵。
卫敛这回停几息,比上回触即分长些许。
他摇头,恨铁不成钢:“你可真是根朽木啊。”
姬越:“……”
姬越怔下,心悸动瞬间,突然感到大事不妙。
他想起话本里句话。
——当你遇见件有趣事,就想立刻分享给某个人时。
那完,你爱上他-
卫敛听罢,轻轻颔首:“臣知道。”
稀奇是姬越竟能忍到现在才说出来。
卫敛靠着树,轻笑道:“陛下很可爱,臣当然喜欢您。”
姬越改自称,他便也从善如流地换尊称。
语气懒洋洋,漫不经心,犹如戏谑。
仿佛喜欢词只是随口而言,半点当不得真。
卫敛顿:“听见什?”
姬越顶着张鬼脸,看起来面无表情。
谁也不知道他面具下神色是怎样。
他踟蹰片刻,方道——
“你对那个女子说,你喜欢孤。”
并不是泪。
“卫敛。”他唤声。
“嗯?”
姬越又道:“卫小敛。”
卫敛想笑:“怎婆婆妈妈,有话直——唔。”
他被姬越毫无征兆地抵在树上。
下汤圆,默契地不再说话-
待到笙歌散尽游人去,十里月明灯火稀,铺子收摊,万籁俱寂。
他们回到那个巷子里。高大银杉树下,马车还没有到来。
余下微微虫鸣。
巷子里时沉默。
他确实是根朽木。
生于淤泥,扎根腐土,冰封雪冻,心如枯木。
可有月光照亮雪夜,春风破开冻土。有芝兰玉树,愿意雕琢朽木。
姬越喉结动动,伸手摘下脸上面具,凤眸轻敛。
亦是风华绝代、容色无双红衣美人。
他反应很平淡。
姬越抿抿唇。
只是两盏莲灯相撞而已,这实在是件微不足道小事,细细想来没意思极。
他自己也觉得很没意思。
姬越正想补充句“不是什大事”,卫敛忽然叹口气:“你可真是……”
姬越从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真实情绪。
“卫敛。”姬越半晌才道,“孤今晚不曾许愿。”
卫敛语调微扬:“哦?”
“孤不信鬼神,心不诚,想来也不会灵验。”姬越缓声道,“孤那时只注意到水上有两盏河灯撞在起,行很远,犹如朵并蒂莲。孤觉得很有趣,想要同你分享。”
他见到那两盏莲灯挨在起就觉着有意思,转头想要告诉卫敛,就见卫敛闭着眼在许愿,模样虔诚安宁。
“……孤听见。”
卫敛眉头挑。
并不意外。
习武之人耳聪目明,何况姬越这样高手。
能听见也不是稀奇事。
个吻落下来。
姬越发狠似夺回主动权,扣着卫敛后脑,在他柔软唇舌中攻城略地。
“唔……”卫敛瞳孔微睁,又很快敛双眸,长睫半颤。
轮圆月下,巷子里两名青年吻得忘。
狐狸面具悄然落到地上。卫敛仰着头,睁着那双醉人眼,薄雾迷离,氤氲着点点水光。
等回宫,他们就又会变成高高在上秦王与步步为营公子。
今夜种种,如烟花,如绚梦。
转瞬即逝,遍寻无踪。
有些舍不得啊。
姬越突然道:“孤听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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