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敛身亵衣,坐在铜镜前,执篦子慢慢梳理自己长发。
姬越在屋里踱来踱去,看起来比他还紧张。
卫敛本来还有丝忐忑心都被他弄得毫无波澜:“你消停点。”
姬越有些无措:“孤害怕,孤上战场都没这害怕。”
“……能不能有点出息。”
——孤想让他开心啊。
他想起姬越这些天总是躲在御书房忙活。
也想起姬越指尖那道被划开血口。
这辈子,大概从未有个人,对他这样上心过。
卫敛沉默半晌,轻叹口气。
“孤随便做。”他竭力做出“孤只是做着玩玩顺便送你,绝不是为此不眠不休赶好几个通宵呕心沥血”模样。
然而最终还是没忍住,姬越等半天,见卫敛还没反应,不由出声询问:“你开心吗?”
声音带着丝小心翼翼期盼。
你开心吗?
卫敛垂首,安静地摩挲着玉。
白玉穿红绳,刚好可以挂在脖子上。
卫敛接过,放在掌心细看看,是只栩栩如生小狐狸。
玉石温润,纹路精致。
狐狸眼半眯着,又是狡黠,又是懒倦,透着满满灵气。
最惊艳还是小狐狸嘴巴处,衔着根花枝。
美人如玉,满堂逢春。
……
有朵霜花生于冻土,后来沐到缕春风,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破土而出。后来它发现外面有整个春天,便欣喜地抽出枝芽,开出最艳烈花朵。
盛开在另个人心尖。
,“孤很好用。”
君王悄悄红耳。
“孤今晚……能留下来?”
卫敛勾唇:“好啊。”
然后等姬越今夜被撩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,他就将人脚踹下床,再云淡风轻道声:“您忘?臣还没忘。和您折子过去罢。”
青年低下眸,压下那点纷杂颤动,默不作声地开始解衣带。
……
骨节漂亮泛着绯色五指攥紧锦衾时候,容华绝代美人手撑在玉枕上,额头抵着胳膊,只有在被弄得狠时才隐忍地发出声闷哼。
长睫似蝶翼颤,双靥如胭脂红。
玉炉冰簟鸳鸯锦,粉融香汗流山枕。
那点幼稚报复心也没。
心是骗不人。
他很开心啊。
小狐狸心花怒放着呢-
夜凉如水,月上柳梢。
他记忆力极好,瞬间就想起那话本上端端正正批注。
——这玩意儿也值得开心至此,真当大家小姐如此没见过世面?
——亲手所做心意难道真很贵重?
——真会让人很开心吗?
——那就勉为其难给卫小敛做个吧。
正好垂到心口。
开出朵尽态极妍花。
眼就能看出雕刻之人倾聚多大心血。
卫敛静静端详好会儿,言不发。
姬越有些紧张:“喜欢吗?”
让姬越也知道这种不上不下滋味。
真当他卫敛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,想上就上?
他睚眦必报着呢-
“对,说到玉。”姬越忽然想起什,“喏,送你这个。”
他将块色泽通透白玉递给卫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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