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越开口:“净尘大师。”
卫敛:“?!”
他听姬越说起过净尘大师。
说他德高望重、道行高深,还是寺庙方丈。
不应该是名白胡子飘飘老者吗?
这些都是姬越不曾说,而卫敛读得懂东西-
卫敛温柔地抱抱他,透着安抚意味。
姬越眸色微垂,瞳光轻颤,如坚韧挺拔许久雪松上落下层薄薄雪。
而后,春风化雨。
“咳咳!”阵咳嗽打断两人拥抱。
姬越平定外戚内乱那年,秦国内部时局混乱,十五岁少年帝王,似乎远远不是可以堪当大任年纪。
秦国是所有国家眼里块肥肉,时刻等着被群老谋深算狐狸瓜分殆尽。
所以……他先发制人。
十二年发动九场战争,无往不胜,也被天下人唾弃,背负无数骂名,受人怨恨。
姬越拿刀手也始终很稳。
姬越怔。
“你曾说,你本不信鬼神,想来也不信佛。”卫敛静静注视他,“但你又说,为超度……母妃,你宁可信其有。”
姬越母妃,也便是他母妃。
“你其实不喜欢杀人罢。”
“不喜欢战争,鲜血,分离,却又做着这样事。”卫敛轻声道,“这些事你不做,总会有人来做。你只是能做得比他们更快,让这切结束得更早。”
敛开口:“你怎知后山还有条路?”
姬越道:“孤在甘泉寺中住过段时间,自然知晓。每日寺中小沙弥,便是从这条道下山挑水。”
卫敛道:“……那不是小沙弥,那叫苦行僧。”
这路是人能走吗!
姬越漾些笑意:“你难道不好奇,为何会在甘泉寺中住过?”
姬越解释道:“净尘大师年纪虽请轻,辈分却高,修为亦高深。”
净尘被夸得飘飘然:“阿弥陀佛,施主过誉。”
但嘴角笑怎压也
“佛门圣地,两位施主慎行。”
卫敛立即和姬越分开,却还是被人紧紧拉着手。
来者副“没眼看”神情。
那是个年轻和尚,大约二十五六,着身僧袍,模样还很清俊。
若是蓄发还俗,想也来是名翩翩公子。
战场上杀人不眨眼,阎罗之名传遍。
却不知冷面无情活阎罗,才是最厌倦这切,最想早早结束这切人。每打胜场战,举国欢庆之时,他们至高无上王需要在寺庙中清修驱散挥之不去梦魇,需要请净尘为那些战死亡魂超度,来化解深沉如海哀恸。
他并非恐惧,只是悲伤。
连秦王宫人都忘,他们陛下起初只是个看到兔子都觉得很喜欢少年。
让个喜欢兔子少年担负起乱世之君职责,实在是件太过残忍事情。
姬越不曾嗜血,不爱杀戮,不是,bao君。但他必须这做。
有人举起屠刀是为守护苍生。
却也终究无法抹灭沾满罪业事实。
卫敛拍拍他肩:“知道你很累。”
个人背负这多,撑这久,怎会不累呢?
因是私下出行,他也不以“孤”自称。
竹林茂盛,后山偏僻,此地唯有他们二人,颇有幽静闲适之意。
卫敛说:“不难猜到。”
姬越:“哦?”
“猜,每打赢场战役,从战场上回来,你就会在甘泉寺小住几日。”卫敛瞥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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