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敛跟太医说话都比跟周明礼说多。
王太医年
若是公子敛掺分私心,任由疫情发展愈发严重,存心亡秦国,陛下又该如何自处?这些后果,陛下难道没有想过吗!
简直……简直是昏头!
周明礼司掌刑狱,是出名铁面无私、不近人情。他性子直,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,对卫敛质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,又碍于那块令牌闭嘴。
卫敛只当做没看见。
对周明礼这样人,嘴皮子说再多都没用,用事实说话才能让人心服口服-
“吾奉王命,接管江州瘟疫事。”卫敛开口,出示诏令与枚黑底暗金色令牌。
周明礼见那令牌,即刻翻身下马,半跪于地。
黑底金纹,如王亲临。
其余侍卫也将剑重新收入鞘中,下跪行礼。
“无需多礼。”卫敛放下斗笠,收回令牌,打马穿入队伍中,“疫情不容耽搁,继续前进。”
条山下小路上,浩浩荡荡车队正往东南方向出发。车轱辘声嘎吱嘎吱响,行经之处烙下两道深深车辙。
担任此次钦差周明礼骑在高头大马上,警惕地注意四方动向。
他们需得穿过这座山,才能回到官道上。队伍里放着不少朝廷赈灾银两,要时刻提防山匪打劫。
姬越掌权后广纳天下贤士,着重提拔年轻辈。周明礼正过而立之年,已官居廷尉,为九卿之。此次临危受命,若处理得宜,日后必将仕途坦荡,平步青云。
但瘟疫也着实是不好处理。自古以来,凡出现瘟疫,便无人能抵。大夫们不清楚疫病起源,不明白如何传播四散,也无法对症下药,只能寄希望于老天开恩。待瘟疫自行退去,人间早已尸骸遍地,满目疮痍。
车队路紧赶慢赶,还是要适当停下来歇息。待临近江州,已是过半月。
卫敛这半个月几乎是个隐形人,既不颐指气使也不喊累喊渴,和侍卫们样吃是干粮。周明礼下令停车整顿或者重新启程时,他也是毫无异议,倒叫周明礼提升些许观感。
他最怕人在宫里养尊处优惯,出来折腾个没完。不过现在看来,公子敛在路上还是很省心。
但这不代表周明礼认可卫敛能力。他并不觉得卫敛能够在这场瘟疫里派上什用场,这段日子以来卫敛沉默更令他确信对方只是个来捞功,没真本事,自然也无话可说。
同为钦差大臣,倒似两个陌路人,路并不交流。
他将诏令递给周明礼:“廷尉大人且看看罢。”
周明礼接过诏令,自上而下极快扫眼,神色微微难看起来。
他知道公子敛。本是楚国送来质子,后来得陛下青睐。
上回金銮殿中,公子敛当众斩杀刺客,众人有目共睹。他那时也在场,知晓这位公子并非空有副皮囊,或许有几分真本事。
……可就算是天大本事,那始终是楚人,将瘟疫这重要事交给他像什话!
想到即将要打这场硬仗,周明礼眉头深锁,神色肃穆。
“驾!”马蹄扬起尘土,后方传来隐隐“嘚嘚”声。
周明礼立刻道:“戒备!”
侍卫们即刻拔剑出鞘,齐齐向后看去。
名戴着斗笠白衣青年驾驭着匹枣红色烈马,在大部队前勒住缰绳,掀开斗笠,露出精致而薄冷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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