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敛聪明地不再多问。
掌柜炒几道家常菜,亲自端上桌,大概是许久没见过人,嘴里絮絮叨叨:“郎君也看到,这些时日通常好几天都不来个人。上回伙计——小杜,他被征兵去。那孩子才十六岁,平时连厨房那大勺子都拿不稳,只能端端盘子。性子也乖,连跟人打架都不会。他怎能拿得动枪呢?怎打得过人家呢?他家里还有个娘要人照顾……”
掌柜说到这儿,眼睛有些红。他发会儿呆,又突然反应过来似,匆忙揩揩眼角:“郎君见笑。老头子个人久,见人就想说话,不觉说多。”
卫敛轻轻摇头:“无妨。”
“在下个人在路上久,也想听人说会儿话。”
卫敛问:“您怎躲底下去?”
掌柜干笑:“这不是怕秦人打进来嘛。”战时就是如此,草木皆兵,人人自危。
“那这客栈还开吗?”
“开,当然开。”掌柜连忙道,“日子总还是要过。郎君是要打尖还是住店?”
“都要。”卫敛在大堂随意挑张桌子坐下,“今晚想在这儿住下,随意上几道菜填饱肚子便好,能否再备些干粮?在下明日还要启程赶路。”
模更大,是燕、鲁、楚齐向秦宣战。谁也不想自己成为版图消失那个,先下手为强无可厚非。
大街上商人痕迹已经寥寥无几,两旁铺子大都关上门明哲保身,少有开着几家也是门庭冷落。
到处都是战火弥漫不安。谁也不知道明日是秦军打倒三军还是三国赢秦,普通百姓能做唯有待在屋子里,祈盼着战争快点儿过去。
上回来过客栈还开着门,只是半天也不见来几个客人,冷清很。
卫敛踏进去,屋子里放眼望去空无人,连个招待茶水伙计都没有。
他顺便吃口菜,筷子几不可察地顿。
……掌柜大概是上年纪忘性大,盐多放几回。
卫敛不动声色,继续吃下去。
“那敢情好。”掌柜看着有点高兴,“许久没人陪这个老头子唠嗑。上回您身边那位郎君呢?好像是戴面具那位?是您弟弟罢……这回怎没起?”
卫敛垂眼:“他也去参军
“诶好。”掌柜离开柜台,去往后厨,“去厨房给你炒。”
卫敛顿:“没有厨子?”还需要劳动掌柜亲自去?
还有他进屋至今,都没有看到半个伙计人影,就连其他客人都没有。
磐安静得像座死城。
“生意难做,发不起工钱,只能辞。”掌柜摇头叹气,模样看起来比上回更憔悴。
他环顾周,走到柜台前唤声:“掌柜。”
“哎!”掌柜吓跳,从柜台底下爬出来,看见卫敛,拍着胸膛长舒口气,“郎君是你啊,可吓死。”
卫敛这张脸,见过人实在很难忘。掌柜眼就认出来,才微微放松警惕。这两日城里生面孔可都格外引人注意。要不是他得吃饭,这客栈偶尔还会有两笔进账,他都不想开门。
钱重要还是命重要?在真正危及生命情况下,大部分人会选择后者。可如果死亡离自己还没有那靠近,还是会有相当部分人选择前者。
毕竟丢不丢命谁也无法预料,可若不能维持眼下生计,那和没命有什区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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