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这柄剑面前,不论是谁,都只能咬着牙,将拉满弓弦,连同淬毒野心道,寸寸按回弓中。
赵株如今回想起来,依旧冷汗涔涔。
“太傅,此事不要再提,”赵株道,“流言可恨!朕调五千禁卫军给你,凡有祸患,格杀便是。”
“陛下慎思,禁卫军掌控京畿要害,万万不可旁授于臣!”
赵株却是心意已决,难得违拗解雪时意思:“太傅处处隐忍,为顾全朕声名,不知受多少委屈。”
——那确实不是鸟啼。而是被绷紧到极致牛筋弓弦,擦过扳指轻响。
再晚步,他就会被支抹乌头长薪箭,洞穿后心!
但离弦之响,悬而未发。
因为他面前积雪中,不知什时候,插柄长剑。
银白剑鞘,朱红缑绳。
“太傅,可是那些风言风语传到你耳朵里?荒唐!先生,你阮桥解剑之谊,又怎会被小人所动?”
他说乃是桩往事。
他帝位,得来也并不那容易。
他胞兄赵椟,天资绝伦,奈何豺狼心性,事事必要同人争锋。
他母后又素来偏心,他在兄长手下,吃尽苦楚。
解雪时道:“陛下,民心向背,不可力挽而强求,更何况国之法,早有定论,怎可偏私于臣?”
赵株更是躁怒,那几个老臣在朝堂上仗着祖宗律法,处处掣肘于他,那咄咄逼人模样,简直可憎。
“御史台那几个老东西,着实老悖,尤其是沈梁甫!莲目使臣这件事情,不必三司会审,就教大理寺卿审理,交由先生定夺!”
平素无纹文人剑,仿佛梅瓶中斜插枝寒梅。
就是这柄剑,竟是让风雪中震荡杀机,生生凝定。
电光火石之间,赵株甚至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什。
只听到汗珠抹过弓弦腻响,战战兢兢,坠落在地。
解雪时本人并未现身。
照理说,这帝位本也轮不到他来坐,却不曾想赵椟狭隘至此。
先帝病重之时,京城十日大雪,积雪尺余,天下缟素。
他应诏去见先帝,路涉积雪而去,禁城花木凋敝殆尽,路过阮桥亭时候,不知为什,心里总惴惴不安。
这时节枝头竟然有鸟啼,声色清澈,宛如簧片轻拨。
他愣下,抬头去看,引路内侍不知什时候消失无踪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