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售贩此物者,需全数上缴,私携者死。
胡罕行,前日里抵达京城,见禁令,当即被唬得魂飞魄散,又舍不得其间,bao利,如夹尾垂涎饿狼般,在京畿带周旋,始终寻不到契机。
阿丹慕哀求颇久,胡罕这才微微笑。
“行商在外,诸多不便,借些马
阿丹慕再三恳请,他方才吐露分毫。原来淡巴国盛产淡巴菰,叶片细长,烘培之后,以火燃之,啜吸烟气,可令人脏腑生热,驱除寒气,飘飘然有凌云之意。
这淡巴菰甚是珍奇,贵逾黄金,斤碎屑便可易名马宝驹匹,淡巴与大襄通商已久,常有商队专程往返,将淡巴菰贩给王公大臣。
这支商队,便是为此而来。谁知道大雪封道,尚未来得及进京,禁令已经张贴在城外。
他们来得不巧。
原是宫中内侍,素来得底下人孝敬,吸食淡巴菰成癖,几个瘾头重,神智昏聩,镇日里躲在内库里吞云吐雾。
“价值千金煤灰,当真奢侈!”解雪时冷冷道。
阿丹慕哑口无言,终于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。
原来,那日他们发现鬼母像破庙里,还有几具行商尸体。
那原是商队谴出来探问歇脚处,谁知遇上,bao雪,破庙坍塌,横死其中。商队见他们迟迟不归,便到附近,左右探寻。
正巧阿丹慕行,因马匹冻毙,无力载鬼母像进京,大喜大悲下,六神无主,只得大雪中叩拜鬼母,以期菩萨显灵。
他看起来全无异状,实则双膝韧带中,钉满细细密密棘刺,此刻抵在地面上,纷纷如活物般往肉里钻。
即便如此,他依旧不敢动弹。
正是因为他惜命,他才不敢开口。
解雪时凝视着他,忽地击掌。
铁门倏然翻开,几个狱卒拖进来口沉重铁箱。箱盖翻开,露出里头空荡荡木板。
时间久,连伺候皇帝都不太上心,小皇帝素有在御书房里小憩习惯,那内侍舍不得革囊铜管,便偷偷斜插在背心里,待服侍皇帝睡下,就趁势溜到殿外撮弄。
其间云腾雾缭,弥散殿中。
谁曾想皇帝睡梦之中,八脉舒张,口唇焦灼,竟是起身疹子,大病累日。
解雪时大怒,彻查宫中上下,果然揪出这内侍。那内侍咬死不认,背心上却赫然是连串烟灰烫出来细点子,肌肤焦灼,依旧浑然不知。
解雪时平素礼佛,《楞严经》中,将此物视同脓血,污浊腥臭,他自是不喜。如今又深知长久吸食此物,损毁心智,当即署禁令。
冥冥之中,自有天意。他们果然等到支商队。
商队有护卫仆夫,彪悍强劲,亦有高头健马,领队名为胡罕,也是异域相貌,高鼻深目,发如亚麻,眼珠翡翠青。
问之下,乃是淡巴国行商。
阿丹慕大喜过望,当即许以重利,请求他们道送鬼母像进京。
那领队却面有忧色,踟蹰不肯应允。
解雪时取张素绢,在箱底上细细揩拭圈。绢上立刻沾层焦褐色细屑。
阿丹慕见之下,面色大变。
“这些东西,想必你不会不认得。”解雪时道。
“大人……这,这是沿途取暖剩下炭灰。”
解雪时也不多言,将素绢卷,投入火盆之中。火舍卷,立刻腾起股奇异,泛着焦酥味烟香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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