榻边上搭着条轻薄汗巾子,还在滴答淌水。
上头依稀绣个赤条条人影,黑发散乱,面孔潮红。
竟然是赵椟贴身汗巾,掖在枚银托子里,方才束在阳具根上,抽送良久,被交媾间融化脂膏浸得塌糊涂,四处溅满泥絮似浊精。
竖子可恨!
袁鞘青瞥之下,早已猜个七七八八。他戎马已久,本不拘礼法,于情事道更是粗犷,便是那些大榻同眠,子承父妻龌龊事也见识不少。这关头却心中大妒,手将解雪时平推到美人榻上。
——复大权,清君侧,此将军之责乎?
诏书中历历痛诉,自他登基以来,被太傅处处掣肘,几如木胎泥塑,赵氏基业,早已名存实亡,沦落外臣之手,他走投无路,不得已才来求援于袁鞘青。
袁鞘青玩味番,见那诏书上满纸加官进爵,唯唯应声,话里话外片怯懦,这贸然下诏举动又着实狂悖,仿佛不是出自人手笔。他也是精擅权谋之辈,哪里看不出此子借刀杀人野心?
只是这毒饵虽有穿肠之险,却着实令他有瞬间意动。
——事成之后,将军今日铩羽之耻,可翻覆也!
袁鞘青五感敏锐,甫踏入地宫,便捕捉到股难以言喻气味。
甜中带腥,仿佛半腐烂白梅花瓣,被焖在蟹醢里,让人嗅之下,鼻底泛酸,心里发痒。
显然是这地方久不通风,又刚发生过场情事,还残留着男子阳精腥膻气。
袁鞘青越往里走,面色越是古怪。
他早觉得赵椟这黄口小儿,心性之阴狠远非常人所及,师从解雪时这些年,单只学得些弄权皮毛,而无半点仁心,与其说是豺狼,不如说是鬣狗。
“这小皇帝倒是好手段,浑身解数尽使到你身上。年纪轻轻,骨虚体乏,倒还要倚仗银托子,你同他行事,能有几分快活!”
解雪时哪里会理会他?
他冷笑声,剥开解雪时腮边洇湿乌发,露出远较常人峭拔眉目。两丸黑水银珠似瞳孔,正冷浸浸地落在他面上。
越是不可亵玩,越是令人心猿难定。
他大不客气,捧着对方双腮,两边各辗转尝片刻,直尝出点胭脂般淡红色,又转而举噙住解雪时下唇。他齿关坚硬,当下里和两排银剪似,叩得解雪时闷哼声。条火热舌头乘隙扫荡进去,抵着他软腭痒处,如交媾般,bao烈地锉磨起来,解雪时被他捏得两颐发酸,口中那点抽丝剥茧般痒意,转
他虽非茹毛饮血蛮人,但却连钟情都带着食肉寝皮意味。
将宿敌翦除羽翼,掳回关外,也别是种惺惺相惜!
解雪时这种性子,譬如玉壶冰,孤直有余,最不擅对小人设防,沦落至此,也非意料之外。
只是早知赵椟打是这般登床入榻主意,他又岂会容这厮坐大?
他心思躁乱,刚闷头走几步,罗帐便被风带动,露出里头张美人榻来。
而这鬣狗蛰伏之久,思之则令人齿寒!
那日他于武冲关下铩羽,被解雪时手逐出关外,沿途鹰顾狼视,大军方出枭合谷,便遇伏击。
来袭仅支长薪箭,力贯帅旗,将束染血黄帛钉死其上。
袁鞘青对这儿戏般击嗤之以鼻,面解下黄帛,定睛看。
来竟还是封衣带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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