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鞘青道:“待会要取第八针,怕你熬不住痛。”
解雪时当即闭口不言,心里却打个突,暗自思
但他却只是徐徐练完套剑招,除却小酌之后面上潮红之外,神色不变。
那脚步声丝毫不停,便要大摇大摆地冲撞进院里。解雪时面披上外衫,面定睛去看。
只见门缝里刷地拱进来条象鼻,儿拳似地撮起,在门板上乒乒乓乓乱敲气。那双琥珀般棕褐色象目,却是诚如顽童般,连眼周褶皱都透着点天真之气。
袁鞘青养象,也跟他本人似胡搅蛮缠。
好不容易顶开门来,偏偏这幼象又笨拙,竟是脚踏在象鼻上,骨碌碌地在地上滚滚,那背上酒葫芦被颠弄得叮当作响,酒水当即淌满地。
“将军,这些日子皇帝为政苛急,处处搜查,恐怕此地已不宜久留!”
“再等。”男子道,将两掌击,那头小象立时摇耳摆尾而来,背上酒葫芦叮当作响,“去,把酒给他送去。”
解雪时素来不贪杯,这段时间却是离不得酒水。
他那治喘疾方子里,有味去皮酸石榴,须得和甘蔗酒送服,因而这阵子便添小酌习惯。只是酒气发散间,总不免鬓发微湿,汗流如注,便须披着外衫在院中小立片刻。
脚步声来时,他正在收招。
——哐当!
三枚沾血令牌,先后跌落在衣物间。
方才那风流妩媚胡姬,已然将面上胭脂抹,露出张磨平颧骨脸来。他样貌奇异,连眉毛都剃得精光,显然是为修习易容之术,不惜损毁面容。
此人隶属于长薪鬼中“羽部”,专司乔装改扮,潜行刺探。
“主公!属下已经讯问出来,这三个禁卫乃事奉皇命搜查藩坊,酉时之前便要去向殿前都指挥使复命。”
“蠢物!”门外有个声音笑骂道,“连酒都送不成!”
他更是不知客气为何物,施施然往院里迈,面将昆仑奴面具扯,露出头汗湿鬈发。浓眉厉目,鹰视雕眄,不是袁鞘青又是谁?
那昆仑奴面具甫摘下,便露出他颧骨上结结实实道血印子来,才结薄痂,乃是柳条抽出来。
——他前日里只是尝点腥味,便颜面受损。
解雪时皱眉道:“早上不是刚送过吗?”
他身上铜针才被取小半,腕上无力,还提不得剑。
因而他提在手里,乃是条嫩青色柳枝。
只是凝神静气间,那柳枝却未必听他使唤,只味震颤不休,剑招尚未来得及吐出,那柳梢已像是浸在油脂里,软绵绵地荡开去。
因而他出每剑,都带着三分颠来倒去醉意,即便是用柳条赶牛稚儿,出手都比他来得精准,任谁看都得暗叹声。
对于像他这样以冷定见长剑客而言,这简直称得上是莫大耻辱。
“殿前都指挥……冯绍方?听你说,他这些日子,是奉命协助皇城司去?”
“是。”
“小皇帝生性多疑,十有八九是放心不下宫城钥匙,令他盯梢去。”男子沉吟道,“你且去探探虚实,若是在他手上……”
“属下必将拼死护将军出城!”
“意气之谈。”男子淡淡道,“冯绍方乃是和同年登科武举人,可惜好狠斗勇,不过匹夫之勇。你不必强撄其锋芒,见机行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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