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嘶啦!
长剑在乱发中掠过,那断发瞬间被夜风卷起,纷纷扬扬散落满地。赵椟断发覆面,在剧烈不可置信中,挣扎着抬起头来,却始终只能看见截不近人情剑尖。
“你杀孽太重,是教之过,”解雪时徐徐道,“这以后,你便……”
“你说什!”赵椟厉声道,竟然挣扎着去握他剑尖,“谁要你发慈悲,谁要你保!你竟然要落发?做事情,最清楚,就是当辈子和尚,吃辈子斋,念辈子佛,也超度不干净!要你杀,这就亲手来杀,来啊!”
他狂态毕露,如负痛野兽般,在绳索之中,bao跳起来,以头抢地,那呼喝声在夜色中如哀哀狼嗥般,令人脊背阵阵发寒。
他本在逼问赵椟,此时听得耳旁风声大作,不由大笑,急急转过头去。
入目却是片砂石似雪霰,在夜风里扑簌簌地乱滚,迷得人睁不开眼,其间却夹杂着缕清凌凌白梅香。
袁鞘青面色骤变,道:“好重血腥气!你都这样,还记挂着杀?”
回应他,却是道雷霆般剑光!
谢浚抬头喝道:“你还动内力,不要命?”
来,其间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你是什人?怎会有将军信物?”统领叱道,“此人来历不明,断不可轻信,弓箭手听令,张弓,搭箭——你,还不把剑放下!”
他满心警惕,眼望去,却正对上那双眼睛。
睫毛上都是白惨惨冰花,晶莹剔透,偏偏透出点如芒带刺煞气来,任何人只消和他对视眼,就会被那其中濒死兽类般凄厉所慑。
只这晃神,就已经太迟!
只是却没有人回应他。
解雪时已经抬起头,目光和袁鞘青对,唇角渗出行污血。
那柄长剑,已在悄无声息间,横在袁鞘青颈上。
他自己已到灯尽油枯之时,
那剑却是擦过袁鞘青鬓角,直冲赵椟而去。
那赵椟本就被卸肩胛骨,用条麻绳牢牢缚在地上,雪白面孔上都是青紫淤痕,口鼻淋漓渗血,如开染坊般,好不狼狈。
此时见他剑刺来,自然避无可避,只睁着那双怨鬼般凄厉眼睛,瞳孔紧缩,死死锁住剑尖倒影,和在其后隐约闪现,他影子。
“你要杀……是应得,你得先杀!”赵椟断断续续,哑声道,“不后悔,不后悔!死在你剑下,好得很,到黄泉底下,也要比他早步捉住你,不会,不会再让他争先!”
他死到临头,却还在那念魔障之中,丝毫不见悔意,谁知那意料之中剧痛尚未袭来,耳边便传来裂帛声响。
持盾者双手,以拇指为界,悄无声息地迸出条红线。剑锋破皮肉而出,以种妙到巅峰角度,斜转入马腹下。剑身晃,残影陡然绽开,瞬间削去四蹄。
至此剑势犹未尽,道白光破开瓢泼般血雨,以悍然无匹力度,举洞穿弓手胸腹,将人钉入院门之上!
门上积雪震荡四散,雪霰翻飞间,院门轰然洞开,那人剑,早已冲入大雪中。
直到这时,那几枚断指才同盾牌道,哐当坠地,断口平滑如切玉般。
“废物,拦他做什!”袁鞘青喝道,“他也是你们能拦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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