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老是捆在块儿,个人用刀,另个就掌剑,个弹琴,另个就学箫。洛九江偷偷跑去祠堂翻族谱,寒千岭就给他放哨,寒千岭在背后被人说三道四,洛九江就蹦出去给那恶语伤人始作俑者好好洗次脑袋。
他们就是这要好。
闲暇时分洛九江也构想过自己未来,以他天资天赋,进个宗门成为内门弟子,乃至被送到上界都是信手拈来事,在这过程中可能会确定自己刀意,随便做个峰主护法,收堆小徒弟。可哪怕满宗门人都叫他长老,他还是会在晚上跳窗跑到隔壁寒千岭那里起聊天喝酒。
——千岭当然会在他隔壁,他们总要在起。他进什宗门,千岭也会进什宗门,要想反过来也是样,门派里若有大比,他排第二,那第除寒千岭就不能做第二人想。等他找到自己刀意,不信寒千岭琢磨不出个同样等级大招。
他们从前是并肩两柄利刃,以后也会是让人胆寒两把凶兵,谁也不必让着谁,谁也不用抛下谁。
气息,回忆起千岭垂下眼去,两片水色薄唇里悠悠吐出句九江——
洛九江无声无息地停住脚步。
往昔幕幕在他心间悠然划过,他们自幼相识,言行都那样合拍,最后好得简直像是同个人。当他们同时拔出兵刃时,只消洛九江个眼神,寒千岭就能体会到他意思,同样,寒千岭声咳嗽,洛九江都无需回头,就能从轻重声里明白他在示意别人身上那处破绽。
别人都称呼他们“七岛双璧”,他们却默契地像块同根并蒂玉。
最开始时候,洛九江刀势走深入敌阵脉,刀风如雨水般倾泻下来,攻彼忘,发而不可收拾;于是寒千岭剑就专走守势,他说洛九江既然做两人中矛,他就可以成为彼此所需盾。
在那近乎宣判幕到来之前,洛九江甚至没想过自己会和千岭分开。
他眼前又浮现那条浑身浴血,连周身云雾都被打湿成片猩红龙。
他直说寒千岭是他挚友,是他手臂,是他生命里部分。将近十年时间,寒千岭这三个字和他密不可分,颦笑都揉在他血肉里,命运若想生生把他们两个拆散剥离,那就非要撕筋挫骨不可。
这分离太残酷,太惨烈,太令人意想不到。在某个瞬间里,洛九江几乎要被那剖心
直到洛九江发觉寒千岭比起防守来更喜欢进攻,他攻势比守势更流畅,更锐利。
“不是需要什,你就要去成为什。”那天洛九江坐在寒千岭身边,神情难得苦恼。寒千岭容色淡然平静,眉眼里是只有洛九江能读出倔强。
“千岭,咱们两个关系,应该是彼此适合什,喜欢什,就起去做成什。”洛九江定定地瞧着寒千岭,“你擅长攻彼之短,也擅长攻彼之短,领域确实重复,可那又怎样?最多不过动起手来时你是只手,是另只手,咱们对儿不会逃跑瘸子连腿也没有,齐打到输,打到死,你后背靠着后背,世上便再没什可怕。”
“矛总需要块合适盾。”
“如果是你话,”洛九江听出寒千岭言语里松动之意,不由弯起眼睛,“矛更希望能找到另把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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