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出生以来便没有人跟游苏用这种方式说过话——强硬却温和,如兄长也像朋友,既不赞同又十分理解,游苏真像个小呆子样愣愣,才茫然问道:“洛兄,们是要去哪儿?”
“吃饭。你不是还没筑基吗。”洛九江长长地吹声口哨,“见过晚集时小食街吗?没见过就对,因为也没见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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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食街人声鼎沸。
各色食物热腾腾香气和油脂味道糅杂在起,混合成种足以让饥肠辘辘之人食指大动香味。洛九江和游苏起站在街口,手扯着游苏袖子防止孩子走丢,手在额前遮成个凉棚踮脚看看:“哎呀很不错嘛,大世界就是有大世界好。”
却硬是把那大口咸菜都咽下去,这才反复灌水,等舌头好过些方惭愧道:“洛兄见笑。”
“哪里笑你,就是犯愁。”洛九江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,手顺便抽.出游苏攥着那根擀面杖倒丢回厨房筷筒,“他们怎这教你?”
“是悟性不高,有辱老祖清名。”游苏满眼复杂地垂下睫去,他唇角扯动,最终也没能挤出个成型笑,“父祖们只是想能效老祖那样,做个济世达众君子,却画虎不成反类犬,明明小时候还能使画上游鱼脱纸而出,现在却描人魂也不成。”
“自上个对着竹子格七天兄弟被风寒撂倒后,还当世上不会有人再犯这样傻。”洛九江不客气道。
他看游苏为这句话头更低些,五官也全皱在块,只好拍拍他背放柔语气,“有个同样年幼时书画造诣非凡朋友,在才华上和你很像。他多年不动笔墨,再用来时仍能如雪中送炭般……他用这个救命。”
洛九江此前没见过这样小食街,但他猜青龙书院就是有。
哪怕是他们七岛那样小世界,逢年过节时总还有人在热闹地方,扎长串棚子卖或烤或脍新鲜海货吃。那据理推断,青龙书院招生这种大事,总不可能没点欢快气氛。
有热闹地方必然有人,有人地方定有吃。就算实在找不着预计中小食街,那洛九江无论把游苏随便往哪个馄饨摊
“那定是位很好朋友。”
“是啊,可惜他过得太苦。”洛九江悠悠道,“至今也不知道那身血字是他那些年苦难塑就,还是被那口半断气儿逼出来。不过磨练确实为他增色不少……阿苏你现在固然不知甘味如何,却也未必吃过苦。”
他边说着边翻过游苏手腕,游苏右掌洁白细腻,手指根根纤细如玉。常人多以右手为主手,平日抬碰握拎都比左手来得勤些,因而右手往往较左手大上半分。然而游苏双手大小几乎同出辙,双掌摆出来简直像是拓印般,皮肤娇嫩得直让人怀疑这双手用过没有。
“已经不必问你手上可曾打过血泡。”
洛九江放下游苏手腕,带着他往门外走。见游苏如被训斥般抿紧嘴唇,他不由失笑道:“又不是说你练画不勤才磨不出泡来,你不说也知道,你这里刚把笔放下,便就有人捧水来给你泡筋松骨,没准还要涂层软膏伺候着推拿。要说他们这是培养君子?除‘君子’之外便没给你其他路走,那这就是在培养呆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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