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枕霜流声音已经喑哑至失声,似乎再讲不下去。
“也不全是?”洛九江揉揉鼻尖,“其实刚刚还没说完呢,拿填坑前还是要商量下吗,总不能别人说什信什,让干什就干什,那多傻啊,对不对?至少不到最后步前都得挣扎下,哪怕扯根线试着把那窟窿缝缝打个补丁呢?诶?师父你又敲?不不不没有不乐意,许久不见,师父愈发老当益壮高兴得很——啊呀疼疼疼,师父至少告诉挨打为什啊?”
“……”枕霜流阴沉道:“下雨天打孩子,这也要理由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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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不是由于书院大比造成影响,洛九江只觉得最近对自己遥遥掷花人越来越多,还不分男女。
洛九江笑,自然而然道:“因为师父在这儿,千岭在这儿,父母朋友也都在这儿。所牵挂和爱切全都在这世上,又怎能退却半步?”
枕霜流不容他喘息地紧跟着抛出下个问题:“那要有天,天上塌下个大窟窿,世间生灵都非要拿你去填呢?”
“非不可?”
“非你不可。”
洛九江低头沉思会儿,竟然道:“那填就填吧。若真有这天,已有觉悟不退分毫,那用顶上总比用别人好。”
氛有异,轻声试探道:“师父?”
枕霜流自嘲般笑:“你们这些孩子成长太快,做长辈难免就要反省自己失职。何况平日究竟如何,自己心里也是清楚。”
他语气平平无奇,话语间却不知为何,莫名含着汪酸楚。洛九江在旁听着都觉心中酸,就更不知枕霜流此刻是何滋味。
“旁人不知道,可师父是世上最好师父。”顿顿,洛九江还是小声补充道:“比公仪先生更好。”
多招人孩子,枕霜流想,明知他是在故意哄你,你却还是顺着他意思,连心情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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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就这样?”
“不然还要怎样啊。”刚刚被问个极严峻冷酷问题,洛九江倒还能笑出来。他掸身上衣袍,平静道:“师父,都这大人,总不能再去撒泼打滚上吊闹吧——那只是不甘心去死,并不算知道什叫活。”
枕霜流扯扯唇角,眼中却殊无笑意:“你刚多大,又知道活是什?”
“想法,或许智者面前不算什吧。”洛九江也不反驳,“只是喜欢春天花树,喜欢夏日湖水,也喜欢秋天海和冬天夜晚。还喜欢千岭直以来为七岛安定隐忍,喜欢雪姊谢兄对逆境抗争坚持和爆发,同样喜欢书院里每个将要认识陌生人对露出笑……大概这就是活吧。”
枕霜流语气愈加凝涩:“所以……你是这样想?即使真拿你去做这个牺牲……”
他伸手抚上洛九江肩头,比起同龄人来,洛九江确实要更为高挑强健些,可到底还是稍显单薄少年身量。
就是这样还嫌稚嫩肩膀,将来要挑起可是……
枕霜流沉声道:“九江,若有天千万钧之力全都付诸你肩头,你撑不撑得住?”
洛九江从枕霜流过于郑重口吻中察觉到点什。他认认真真地回答道:“师父,莫说千万钧重担,就是有朝日天塌下来,洛九江也半步不退。”
“为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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