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下刻枕霜流勃然大怒。那只小巧玲珑白玉酒杯被他甩手飞掷向窗外,其上早印两个深深指痕,可见这位灵蛇主方才怒意勃发到何种程度。
“沧江人都走几百年,有你现在给他嚎什丧!”
不过这路上至少他还把他主人照顾得不错,从枕霜流从最开始连衣服都不愿换,到他后来教导洛九江时已经自觉会在雨里撑伞,这个过程之中白练实在功不可没。
有时候连白练自己都有点怀疑,他原型当真是条吞天巨蟒,而不是个什稀奇古怪罕见种类,比如说婆婆妈妈蛇什?
就像是现在……
白练将那小只盛满酒液白玉酒杯奉回枕霜流面前,仍然忍不住出言提醒道:“主人,这是第三杯。”
传说中三杯即醉广玉酿,枕霜流已经喝两杯。
衣服穿上,怎奈何白练把包袱翻个底朝天,最后竟发觉在枕霜流全部行李之中,最干净、最体面、最没什褶皱布料,居然是那块包袱皮。
而且仔细想,枕霜流现在穿也不是什仙家布料。就身普普通通凡人旧衣,他好像都三个月没脱下来换过。自从却沧江死后,枕霜流木然游遍天下景色,每到个地方都不忘打壶薄酒——他也只惦记着打壶酒——因此现在身上这件衣服上满是酒渍和酒气。
白练:“……”
初化人形白蛇痛苦地抹把脸,自己幻化出层幻术衣袍穿上,去百里外人间市集买新衣、巾帕和些许皂角。恰逢此时正是人间五月初五,凡人都在过什端午节,白练就顺手捎上几枚粽子,几条彩线,再有就是枕霜流点名要喝雄黄酒。
白练:“……”虽说他条修为强悍妖蛇对于雄黄毫无忌惮,但他主人怎说也是灵蛇寄主,没事瞎喝什雄黄酒呢?
枕霜流不言不语,捏起小巧玲珑酒杯饮而尽,只用眼神丢给白练句“聒噪。”
白练:“……”
不知道是否因为体贴屋里白练难做,窗外公仪竹信手拨两下琴弦就将尾音落定。但还不等白练心生感激,对方很快就换种排遣方式。
他开始悠悠长啸。
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。公仪先生无论仪态气质亦或行事风格都可谓派风雅,只是兴趣爱好实在恶劣——他怎就这爱亲身上阵引天雷诀呢?
白练这趟可谓速去速回。他离开时候连身上衣服都是障眼法变,回来时浑身已挂满大包小包,瓶瓶罐罐。
他先服侍着他那对万事都可有可无、漠不关心主人沐浴洗漱换上新衣,又好说歹说劝着人吃点粽子。
他这时不忍和照顾,就基本奠定他接下来生劳心劳力悲惨缩影。等日后他兄弟们纷纷化形,个个被枕霜流派去暗杀、侦察、刑讯、情报,只有白练依然跟在枕霜流身边鞍前马后,成个百职兼包大管家。
随着枕霜流生理本能和思维能力渐渐复苏,白练负责范围也从他衣食住行扩展到势力调度、九蛇培养以及许多零碎工作。等到七岛之后,他又额外多个思路清奇少主需要照顾,从此再当不成随心所欲冷血蟒蛇,只能做个操碎心老妈子。
作为条想吃就吃,想睡就睡快乐白蛇日子,就连白练自己都恍然如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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