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几感觉像是被盆狗血兜头浇下,糊得视线恍惚,许久才撩起T恤来擦擦冷汗。
他……
他不信!
嗓门大些,引坐在门口个人回头看。
那人正在百无聊赖玩着支烟,放进嘴里又拿下来,在指尖盘来盘去,只是不抽。背光看不清他脸,只觉得头发很长,身材窈窕,然而说起话来嗓子却是男性。
“亏你们还乐得起来。”他说。
乐乐辩解说:“不是要乐,是他要闹!”
门口那人说:“他没闹啊,满屋子都是你声音。”
对方好气又好笑:“你是程程啊。”
他问:“程什?”
对方有点儿生气:“能别玩吗?难道你不叫程几吧?”
哦哟,程JI巴,这个名字……
卖网眼袜也就算,名字也雪上加霜,当年派出所是怎给上户口?
他决定摸把确认之后就去找兄弟们,然而却摸出不对来。
“……”
他拉下短裤拉链,打量片刻又扯开丁字裤,惊鸿瞥,又僵直。
他是个男。
为什?
李某某还清楚记得自己追悼会。
地点在大礼堂,周围有黑幛白花,花圈簇拥中是个大大“奠”字。
字下面并排三幅英姿飒爽黑白大照片,各自对着只骨灰盒,他在最左侧,右边是他两位兄弟,盒子上盖着旗。
他年纪最小,同样死得光荣。
照片上他在丛中笑,兄弟们也在笑,其余兄弟则站在底下哭。
李某某——不,现在开始叫他程几,配合净网行动没有那个巴——见门口那人也穿着破洞牛仔裤和网眼袜,便问:“咱俩生意上认识?”
起卖网眼袜?
那人根本就不想理他,过十多秒才没好气地说:“对,咱们是生意伙伴,起出来卖。”
程几便问身旁乐乐:“卖什?”
乐乐说,卖屁股。
借着昏暗而暧昧灯光,他打量身边之人,只觉得气质奇特,衣着,bao露,不男不女,长相倒还过得去。
他问:“请问你哪位?”
对方白他眼:“你明明没喝酒,怎副喝高样子?是乐乐呀。”
“你是什乐乐?”
“徐乐乐!”对方吼。
短短十多秒而已,他心思已经转几个来回。
终于他又懂,这幅身体,这个人,他就是个卖网眼袜!
大冬天穿成这样讨生活,着实不容易!勤劳致富光荣,饱食终日可耻,人生就是穿钉鞋,走泥路,步个脚印,社会地位有高低,职业选择无贵贱,卖网眼袜也是正当职业啊!
边上有个人直在轻轻推搡他,边推边喊程程,程程,程程……
他被弄得烦,问:“谁是程程?”
所以当他醒来,觉察到两侧太阳穴胀痛不已,并结合过往看过各类型快餐文学,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穿越,因为疼痛是生命馈赠。
他还没来得及高兴,就发现自己穿着齐臀短裤和网眼袜,肚脐眼上还有个blingbling钉,摸上去有点儿疼,刚打洞吗?
……为什要打洞?
石化三分钟后,他懂,胸中涌动起献祭般疼痛和快感,他还记得那句振聋发聩圣父宣言:先让兄弟们爽爽!!
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同穿越,总之先敬他们,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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