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女士直低烧,什抗生素都压不下去,大概是因为她灵魂已经离开,身体便开始自动焚烧,与之告别。
程几想起什,问护士:“您那儿
“转到哪儿去?”护士问。
“朱医生说附近有个临终关怀医院,他帮打听过,那边说可以接收妈,而且费用也比这里少。”
护士点头:“那是当然,临终关怀医院就是进行些姑息治疗,你母亲深度昏迷着,连止痛针都不用打,也就是补液而已。”
程几又勉强笑,因为眼睛不舒服而揉揉。
护士以为他要哭,凑到跟前说:“该放弃就放弃,这不是罪过,你妈妈肯定也能理解,你觉得呢?”
他笨手笨脚地开始操作,护士在旁指挥,临叹口气,嘱咐让他多替妈妈翻身。
“最后几天应该让她好过些,人长期维持个姿势躺着会长褥疮,虽然她已经没感觉,但咱们看着心疼对不对?”护士小声说。
程几点头,对她笑笑。
护士问:“今天是要出院吗?”
相处这多天,她与同事们都颇为关注这个年轻男孩,觉得既同情又惋惜,感慨生活不易。
早上六点,护士来量病人体温,见程几醒,便脸不悦问:“为什还不给病人倒尿袋?”
他还沉浸在齐北崧乳波中余悸未消,没听懂护士话,傻傻地眨眼睛。
“你可睡得真死。”护士掀开点程女士被子,“赶紧去倒尿袋。”
他顺着护士手指方向看去,果然见满满袋尿。
程女士得是脑瘤,手术之前就知道极其凶险,因求生意愿强烈,医生允许她上手术台,可惜结果依旧,开颅发现无法操作后又直接关上。
程几点头:“嗯。”
“坦然点,加油。”护士拍拍他肩膀。
他笑问:“就是认命是吗?”
护士严肃道:“小朋友,有时候懂得认命是福,见过太多不认命,结果呢?”
护士要走,同时收走桌上体温计。
其实住到这个病区里患者和家属没有个是容易,只是想起这小孩和妈妈相依为命,如今最后位亲人也即将离去,往后日子真是越发艰难。
护士只要值班都会遇见他,总觉得这小孩今天似乎有哪里不样,说不出是哪里,但整个人感觉都变。比如他明明在做同样事情,做得还比以前笨,但举手投足间却没过去那种压抑感。
护士困惑地看他眼,觉得他心情肯定谈不上好,俊秀眉头直拧着,嘴角下撇,可跟人说话时未语先笑,甚至故作轻松,像是为让对方好受。
而且过去他阴沉沉地不理人,今天竟然有问必答。
程几挠挠鼻尖说:“不是出院,是转院。”
术后她进ICU,从此再未清醒,但她身体其余脏器还是能继续运转,比如肾脏。
按理说术后不能长时间插着导尿管,会引起感染,但程女士这个情况也不属于正常患者,插着尿管还能减轻些家属陪护负担,免得时不时要给她换尿布。
程几从陪护椅上站起来,说:“对不起,……”
“观察尿袋里有差不多500毫升尿液就可以倒,你妈妈住院多少天,你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?”护士不高兴。
程几还真不知道,他上辈子没照顾过病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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