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维再想起这
幕时，发觉自己记不起
那时
感受。
他只是静静望着那双眼睛——那双同样望着自己眼睛。
他有许多话想说，他也准备许多话想说，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
——最终只是用极平常语气问：“你睡？”
那人轻轻闭眼睛，再张开，像是被乍然显现光亮刺到眼睛般，几乎在同时，林维触动契约，独角兽减弱光系魔法强度。
“没有睡，”他眼神在纹路浅淡穹顶上走过，在雕花床柱上藤蔓缠绕处稍稍停留，终又回到最初地方，道：“你也没有。”
现在已经不算生涩，而这个称呼不论是在通用语还是人族语上都意外地好念。
那家伙并没有回应，不知是因为睡着，还是不再能感知到。
小公爵于是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身边人，不论以怎样挑剔眼光来看，这都是副赏心悦目场景——如果不是还有轻轻浅浅呼吸在，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真实就像是最天才刻师才能完成雕像，材质是雪山顶上终年冰雪，或者深海里埋藏着寒晶轮廓分明而清朗——这点与人鱼或传说中精灵过分精致到分不清雌雄外貌不同。
他伸出另只手碰碰断谕长发，笑容带着丝丝恶劣味道。
“不醒也挺好，”林维道：“把你封在冰里水晶也行，就放在
房间里，谁都不给看。”
“嗯没有睡。”林维答他。
杰拉尔扑着翅膀飞过来，好奇地看会儿，学着林维样子，伸出小且短胖胳膊理理断谕头发——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赶走。
筑在地下宫殿没有日光变幻，时间流逝模糊不清，也许又是过很久，久到直没有动过左手骨节都有些僵硬时，这仿佛连时光都静止不动寂静终于被打破，林维觉出自己手再次被缓缓握紧，身边人呼吸也有些许变化。
他坐起身来，看着那双阖着眼睛，声音小心翼翼：“你醒啦？”
那人并没有出声回答，答他是眼睫微颤，以及在那短暂微颤片刻之后，缓缓张开眼睛。
雪山上下起漫天飘飞白雪，冰封深海涌动暗流，静默雕像被赋予灵魂，黑夜已尽而黎明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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