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因为泉水太少——锦绣灰若单拿出几粒灰来，也是毫无用处
。
又或者是要取那泉池中精华，总之要见到泉池才能定夺。
而且，看幽水侯随身携带泉水以避天谴行为，魔帝应当也常在泉水边修炼，寸步不离。而两人要取得想要东西，必须要接近泉水——此行恐怕不会太顺利。
黑衣人有着不弱修为，
路上没有遇到事端，倒是见识
不少魔界风光。
修炼之人到底是少数，魔界中仍是凡人城池村镇居多，而且，由于各洲都有君候统领，又最终归属魔帝，没有凡间那样国朝之间战火，竟然十分太平。
——就像缕明明飘荡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，却无法抓在手里轻烟。
次日清晨，驾宽敞马车已然在门外等候。
驾车正是昨日那黑衣人，大抵是被自己怒火攻心主子丢出来赎罪。
看那诚惶诚恐模样，就知道幽水侯并没有交代清楚两人切实身份，这黑衣人仍以为陈微尘是帝君。
“陛……大人。”黑衣人话说得磕磕绊绊。
会被认出——毕竟锦绣城里和尚也说，剑阁虽是仙道鼎足，可剑之道与仙并不相通。
然而叶九琊身上气运却绝对与逆、厄扯不上关系，所以还是谨慎为好。暂且让叶九琊维持毫无修为状态，不会引起他人注意。
“此处竟然是以气运看修为，并非是不出手便不会露馅，”陈微尘道，“还好是
陪你来，假如是陆姑娘，有识之士眼便能看出非魔界之人，到时就有数不清麻烦。”
叶九琊看着他，道：“多谢。”
陈微尘放下方才扮作高人时端着架子，解开外袍挂在边，懒洋洋往床上倒，用被子埋住自己，声音带着些柔软鼻音：“叶兄，是时候睡觉。”
人们除看到“大人”时战战兢兢，其它时候都与凡间无异，甚至民风还要淳朴些——而那份战战兢兢凡间也有，不过是给皇朝官吏兵卒。
官吏兵卒们得到待遇居然与修魔人等同，算是件趣事。
这路花约莫二十天，时间足够长，也足够陈微尘把魔界现状知道得透彻。
将皇帝换魔帝，大臣换做君侯，百姓仍是百姓，缴税充军，君侯们修筑宫殿时儿子应召去做民夫，大人们想要女侍娇妻时送出女
陈微尘起兴致，有心捉弄他：“太远，大抵是回不去——嗯？”
黑衣人想起昨日敷衍态度，很想撞死在门口，同时十分庆幸昨日没有多嘴，他原是想再说句“不如就地找户人家入赘下来，反正你们两个模样俊俏，想必入赘会十分容易”。
于是便上路，去往魔皇宫所在，洲之隔鲸洲。
陈微尘拿着装九幽天泉玉瓶把玩。
这泉水虽能微微缓解他身上天道重压，却仍不是与锦绣灰、寂灭香等同东西，不然，两人早改换方向去渡天河，回到仙家地界。
便不再说话，当叶九琊也躺下，以为他已经睡着时，才听得他声。
“叶九琊，你之间不必言谢。”
陈微尘说这话时，语气极轻。
流淌着某种缠绵不去情意，斩不断忘不牵绊。
叶九琊无法理解这样情意和牵绊从何而来，又将往何处去，就如同他无法看清身旁这人真假难辨笑容，以及那换脸如翻书本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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