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,”刑秋道,“你们两个是怎回事?”
他指代有些不明不白,陈微尘便问:“和谁?”
“你剑啊。”刑秋答得理所当然。
陈微尘不得不向他好好解释,那着实不是他剑灵化成人形,而是人化成剑。
为此还不得不拿出扇子作证——这才是他连精血兵器。
几场雨后,暮春也将至尽头,日子倒是风平浪静。
他们曾探望过回庄白函,书生已经平复不少,面上看不出什来,经此变故,似乎沉稳许多。
陈微尘问他是否还要依桃花宴上成就入朝为官,庄白函点点头,眼里掠过丝痛苦,却被其它什掩盖下去。
他们便依然如故地修炼,偶尔也出去游玩。
游过几处有名胜境,又没去处。都城在天子脚下,说书先生前朝事讲不,今朝事说不得,各个不得施展手脚,很是没趣。
“啧,以身化剑,还有这样法子,”刑秋道,“须知万物有灵,由物化人易,由人化物难。哎呀,陈兄,不得不可怜你。”
仙道魔道各有些不通法论,陈微尘问:“这是从何说起?”
魔帝伸出手来,那小凰乖觉地飞到他手上,任他把玩,他轻飘飘道:“这些畜生才当真活干干净净,你看这世上,除人,又有什东西有这多烦恼?可见生烦恼易,灭烦恼难,生牵绊易,斩牵绊难。那些灵物灵兽,修成人形,懂得世情,万个里面就能有个,不过多学些东西,算不上稀罕。可这人——人这个东西,又有几个能斩断七情六欲,无牵无挂地做个物件?而他能化剑,就必定有那样心境。陈兄啊,你看上人家,人家可不会把你放到眼里呢。”
陈微尘被戳中,差点要吐口血,阴恻恻道:“刑兄,你若再不长些眼色,管住自己嘴,不知要惹上多少仇家。”
刑秋哼声
去戏园里听几场戏,除些聒噪鬼怪故事,就只有些才子佳人旧风月。时下人似乎不爱团圆戏,衣色极素花旦会儿唱着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”,会儿又是什“原来你是假心肠片待红妆”,十分扫人兴。
“们道观藏书库里也有些人间故事,大都是些史书。上面写皇朝将覆时候,常要有些故事流传出来,诸如天降预言,异象凶兆。那时悟道尚浅。以为都是编撰脱罪之辞——显得此乃天意,不能抗拒。不过现在看这里情景,连唱戏都活泼不起来,倒像是人们先早有预感。师父说万事万物诞生之初,都有各自气象在里面,逃不既定命数,而万物有灵,即使无知,仍能得到些许昭示,诚不欺。”谢琅如是道。
小道士说完,看看身边几人,想要得到回应,然而大家各自走路,并没有人理他。谢琅挠挠后脑勺,不知道气氛为何突然沉下去,倒显得只有他个人不识愁滋味。
陆红颜常在庭中练剑,暮春时节,乱红如雨,剑势激荡,更加是落花纷纷。她虽身形纤细,剑上路子却至重至沉,势压千钧处,未免流畅不足。陈微尘书读乏,便好心提点几句,姑娘倒也听话。
国师大人没事时候也来陈府凑热闹,现下正派慵懒卧在琉璃榻上。星罗渊上极冷,他来这里,有些耐不住热,衣服是越穿越薄,十分不像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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