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这样挂念。”他低声道。
“公子,您到底是怎?”小桃担忧道。
“他知道,”陈微尘道,“他既知道,便……毕生都不是陈微尘,只是个见不得人东西,是那个人影子。他挂念,挂念却不是……从今日起,是再也骗不过他,骗不过自己。”
房外回廊,叶九琊接住张飞书,展开信笺,便仿佛有北国寒气扑面来。
上面写着:
醒啦。”
陈微尘缓缓坐起身来,倚在床头。刚醒时,声音也是虚弱,只问:“叶九琊呢。”
温回“方才刚出去,这三天叶剑主是常看着公子。”
小桃见他醒,也是欢喜,端碗清粥过来,含笑道:“公子挂念叶剑主,看他也是挂念您——您睡着时候,叶剑主还问过,您小时候是什样,少年时又是怎样——说,公子是这天底下最好人啦。”
“挂念?”他低声重复这两个字,脸色又苍白几分,痛蹙起眉来,呼吸声颤着。
“师弟,已令门中弟子查阅典。凡与心魔有关,多言修道大乘乃斩灭心魔,你幼时已学过。然而今日于深处得残卷,上言,上古时有古法,是人与心魔合,无内外彼此之分,终成大圆满。”
小桃知道是那毛病又犯,忙道:“公子,快别想,快别想,是错,不该让你知道,欢喜起来,又要心疼。”
陈微尘却冷笑声,笑过之后,低声道:“你为何觉得……是欢喜?”
“公子……”小桃看着他,越看越觉得,自家公子非但没有欢喜,反而……反而悲伤得很。
陈微尘闭上眼,过会儿,许是那痛终于平息下来,才转头望着窗外,目光中片空荡荡。
客栈院中海棠正是凋落时候,片片残红落在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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