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现下却不是。
从做心魔时拼命想要看他眼憧憬,到沧浪崖下那几乎丢魂魄望,到想跟着他,再到想离他近些,终于点滴化成灼热滚烫爱欲,只抱着已然不足,非要逾矩,非要失礼,将那鸩毒喝大口下去,才解得心底急欲抓住些什
他便拿手里经书指给他看,说些颇有见地玄妙佛法,气氛也融洽,离别两个月后,两人关系倒是平和许多。
后来又说到心魔上,再问为何要与那人划清界限,却是怎都不肯说。
陈微尘只捧叶九琊脸,道:“你对忽然这样好,又有几分为,几分为他……嗯?”
他问,却不要叶九琊回答,继续道:“他高高在上不理世情,身脱不去红尘气,他心里有道不畏不惧,却胸无大志只想快活,你说,这界限还不够清楚?”
他像是醉酒,醉在眼前人普天之下诗词唱曲都写不出容色里,声音与眼神里都带着微微迷离放纵。
,也不管阑珊君打量自己目光又困惑几分。
阑珊君此人,确实有无可指摘真材实料,被赞“有佛意”剑法亦暗合佛家三千世界说法,与指尘道法相融应当不难,不过叶九琊无情剑意却只修那俯瞰众生漠然气,既不像是金刚怒目降服四魔,又与菩萨低眉慈悲六道扯不上半点关系——与佛家两大流派皆无类似之处,就有些棘手。
陈微尘拿本佛经胡思乱想着,又将视线移到两边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壁画上——猛虎噬人,乃凡间恶兽,然而摩诃萨青见母虎饥瘦,小虎羸弱,舍身饲之,可见佛祖本心乃普渡切众生,人与虎并无差别,己身性命亦可随意放下,无分别心,无相人相众生相。
经上又说什“五蕴皆空,度切苦厄”“无受想行识,无眼耳鼻舌身意”“是诸法空相,不生不灭”。慈悲到极点,低眉俯瞰众生,眼中逐渐无物类,无生死,又与天道无情有何分别?
他觉得有趣,圈出这笔来,又琢磨下那“大道归”说法,不知不觉已到夜间。
说罢,呼吸急促些,眼里有份痛苦神色,说着:“喜欢你,嫉恨他,不想做他,你却想他,可又能怎办?”
他认命般闭上眼,低下头,起初只是与叶九琊额头相贴,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疯狂蔓延焦渴,触触那色泽浅淡薄唇。
——微微有些凉,柔软。
在此之前,他从未这般逾矩——他自认为从前是发乎情、止乎礼、干干净净。
同床共枕算不得什大事,平日里抱着,或是倚着,也多是出于依恋——和温回打打闹闹时候也没少搂搂抱抱过,做公子时在花街柳巷里,听千娇百媚姑娘讲些街坊趣事时也曾卧过柔软馨香美人膝,和刑秋那没事就要倚个东西毛病如出辙。
他此时住处简单得很,不过是张床张桌案,案上摆几本经,点着寡淡白烛,很有些青灯黄卷伴古佛意味。
看在叶九琊眼里,亦是觉得阵夜风吹来,他便会与风同去般飘忽不定。
只在抬头看自己时候,眉眼生动起来,笑意笼上眉梢,恍惚间又变温雅多情红尘公子。
“阵法怎样?”他问。
叶九琊便答他仍有些地方进展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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