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浔:“但听到猫叫。”
东君:“也听到。”
林浔转向旁绿化带,拉着东君过去。
灌木深处有团白影,他们花很大功夫才把它弄出来。
只雪白奶猫,只有巴掌那大,身上有些树叶碎屑,眼睛蓝膜还没有退下去,迷茫地望着他们两个,叫声奶声奶气,但又非常虚弱。
那年是区块链技术被炒得火热年。他们在说个话题,谈论它和比特币到底是不是场泡沫——有点小分歧,不过最后还是达成共识,继而开始讨论某个加密算法,接着又由量子密码提到测不准原理。
“对个粒子位置测量最准确时候,也是对速度测量最不准确时候,因为它被扰动,”他转过身去倒走,面对着东君,看他眼睛,声音里带着笑意:“觉得和你认识时间越久,们之间关系定义就越模糊。”
对面东君没有戴眼镜,他眉眼精致又冷淡,像件奢侈品,但眼里神情很温柔。
“因为它在叠加态,”东君道:“你可以不去观测。”
“你承认自己是只既死又活猫,”林浔抓住他把柄,愈笑愈得意:“相当于你承认喜欢又不喜欢,你好烦。”
指针抬脸看他笑。
林浔去捂指针眼睛:“你怎这像人。”
指针挠他。
说是挠,其实根本没有亮出指甲,只是用肉垫推。
林浔就这跟它玩好大会儿才睡——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。
林浔:“下次出门带你。”
话出口,他又想起东君行程来。
他把指针举起来:“不能带,你要走。”
指针:“喵。”
林浔洗漱完,换好睡衣,把指针抱在身前。
两相对望。
指针言不发。
林浔感到羞愧。
夜不归宿被查岗,竟然还是被只猫查岗,林浔又感到奇妙。
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怀疑小骗子智商。
林浔:“它必然要被养。”
话音落下,闹钟声响,他醒。
早上八点,日光从窗外山楂树缝
正在喋喋不休,他脚下忽然踩到颗石子,身形猛地晃下。
几乎是同时,东君抓住他手臂,将他往自己这边带,帮他稳住。
他们离得很近,呼吸相闻。
雪白衬衫,清清冷冷气息,朝阳光辉从葱郁树叶间透出来,他眯眯眼睛。
然后就听东君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不是薛定谔猫。”
他又做梦。
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这次梦见是指针。
……或许是指针吧。
还有指针他主人东君。
或许是上大学时候,个暑假。他和东君走在老城区树木葱郁路上,夏天清晨,蝉鸣刚刚开始,路边草丛叶尖上还挂着露珠。
指针体型不大,小小团,又暖又软,雪白肚皮随着呼吸起伏。
虽然只养不到十天,但林浔已经很喜欢它。
可惜它并不是自己猫,还是不能直养着。
正想着,指针舔舔他手指。
林浔就笑。
他走到电视柜旁,伸手把指针抱起来:“怎不睡?”
指针没理他,但还是顺着林浔动作蜷进他怀里。
林浔挠它耳朵:“你在等?”
指针敷衍踩他两下。
这猫肯定是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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