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上,成熟后,喷发出雾雨样孢子。
这些孢子落地,在潮湿落叶泥土中开始分裂,长成与他们母体样球形菌包。
也有蘑菇没有伞盖,只是白色或黄色触手,团在起,或放射状分开,海草样漂浮在空气中。
但这并不是个只有蘑菇世界,藤蔓、苔藓,灌木,食人花朵和奇形怪状树木,静静潜伏在夜色里。在植物丛林间,些黑影,些奇怪形体,兽类,或人类与兽类混合物,在丛林里奔跑、嚎叫、打斗,动物与动物打斗,动物与植物打斗,或植物与植物。高高低低嚎叫声击打着安折鼓膜,石头和泥土里掺着各色新鲜血迹,他目睹棵松树弯下树干,吞掉条鳞甲漆黑,有两条尾巴长蛇,也看见只蟾蜍——巨大蟾蜍,伸出鲜红色长舌卷住空中只背后长有人类手臂蝙蝠,吞下蝙蝠后五分钟,对黑色翅膀在它布满疙瘩和粘液脊背上长出来,软蜷着,这只是蘑菇所见万分之景象,他早已习惯。
就在此时,只灰色兽类走过来,它有四只眼睛,身上覆盖着鳞片、羽毛和绒毛,头颅像鳄鱼,又像巨大狼,七只牙齿露在嘴唇外,它凑近安折,血红色鼻子在他身上嗅闻。
安折没有动,静静靠在株蘑菇旁,均匀地呼吸着,直到他全身都被嗅遍。
巨大怪物仿佛无所获,拖着沉重脚步转头离去。
安折意识到没有东西会注意到他,即使他使用具人类躯壳——或许因为蘑菇在这里随处可见,没有营养,也没有攻击性,有时候还会有毒。于是他和它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生物,相安无事。
或许就像安泽说那样,他只是只很小蘑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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