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凉
液体被拭去，鲜红在雪白手套上晕开，温热触感在他脸颊上短暂停留。
安折闭上
眼睛。
方才
片混乱中，他没仔细看过她脸，而此时此刻定睛看——在她额头上，有个小，水疱样东西，发着晶莹光，里面有东西在微微蠕动着。
“
……”像是感觉到什
，杜赛缓缓伸手，摸向那个地方，她发着颤，死死看着陆沨，两行眼泪掉出来，朝他走几步。
这是安折第次在人类身上看到这种眼神，他分不清杜赛神情是爱还是恨，或许绝望占据绝大部分。
声枪响。
她向前倒去，安折没能拉住她，沉闷响声过后，那具人类躯体摔在地上。
安折努力去看，觉得那像是昆虫幼体——蜘蛛类东西，甚至还在微微蠕动着。
他看见陆沨蹙下眉，手中刀干脆利落往上划开尸体整个食道和喉管。
——相似东西源源不断掉出来。
“寄生类，高度扩散可能。”陆沨起身，摘下手套丢在尸体上，审判官立刻递来新。
只听他道：“全员排查。”
但他没攻击人，没事。”她似乎松口气：“白磷弹……他活不。”
她抬头望向黑市建筑顶端。
陆沨背影已经消失在楼顶，但她仍然定定望着那边。安折看向她，杜夫人风情万种成熟面庞在此时此刻忽然显出种异常宁静。
他们身边惨叫声渐渐弱下去，人们自发后退留出那片空旷地面上，那个焦黑扭曲肢体停止抽搐和挣扎，动不动。广场上其它人似乎齐齐松口气，虽然城防所封锁并没有丝松动。
“五年前上校就救过次，”安折忽然听见杜赛说，“在城门口，也和现在差不多。”
此时此刻，安折离陆沨只有咫尺之遥，他和他对视。
那双冷绿眼睛，像是什都没有眼睛——
陆沨忽然伸手向他。
安折瑟缩下。
审判者却并不是去扣动扳机，那不是拿枪那只手。他手指落在安折侧脸上，短暂停留。安折想起杜赛倒下那刻，她血有部分溅在自己脸上，最开始是热，很快就变凉。
杜赛身体忽然整个软，向前倒去。
安折猛地想起她几分钟之前说过那句话。
她说，那个人就坐在她后面。
他努力撑住杜赛身体，但她动作幅度太大，陆沨目光已经往这边看来。
陆沨目光停在她脸颊上，安折循着他目光看过去。
他没说话，感受着逐渐平定下来气氛，那天在城门，他理解为什有人对陆沨恨之入骨，在今天，他也理解为什有些人不是这样。
三分钟后，城防所士兵在人群中强行分开条道路，陆沨带人快步走到那四具尸体前。因为位置原因，安折和杜赛离这里很近。
他带雪白手套，单膝跪地，拨开最中央那具人类尸体，简短道句：“刀。”
——他身侧审判官递过来把雪亮尖刀。
紧接着，就见陆沨面无表情划开尸体肚腹。被烤得焦黑尸体发出刺鼻气味，然而腹腔被打开后露出内部却并没有人类该有器官，而是些密集，小而多，焦黄半透明什东西，成千上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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