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血肉应该是自然腐烂,因为整个沙发以它为中心,布满绿色、黄色或褐色斑驳痕迹,是霉菌从层生长过痕迹。
“开始是超级细菌和真菌、病毒,它们就在人类城市里繁殖,无差别感染所有人,城市里全是尸体,去过野外废墟人都知道这件事。”诗人曾经说过话在安折耳边响起。
他抬头望向窗外,这是幢死去楼厦,座死去城市,建筑里满是骷髅,每个骷髅都是个死去生命。
陆沨看见安折目光,还是那样平静,仿佛置身事外目光。但在灰暗天穹映照下,他那张安静漂亮面孔上细微动作组合在起,却又呈现出种难以形容
老人胸脯停止起伏,他已经离开。
死亡只在顷刻间。
西贝眼里怔怔流下两行眼泪,将脸埋在老人膝盖上。
等他终于再次抬起头来,安折轻声道:“你还好吗?”
“……还好。”西贝呆呆望着爷爷面庞,喃喃道:“爷爷以前说,他不怕死。他说,人活着,都有自己使命,他使命就是保护矿洞里大家。能看着矿洞活到今天,他已经……已经可以。”
“什东西到来?”
“说不出,想象不到……”他声音充满垂死沙哑:“比所有东西都大,看不到,在这个世界上……快要来。”
陆沨声音很低:“您是怎知道?”
“快死……感觉得到,听得到。”他声音缓慢得像拉长无数倍呓语。
说这话时,老人抬头看着城市上方灰暗天穹,它那低,低得骇人,沉沉压在视野正上方。极光那亮,那绿色光芒也变低,和灰黑云层混杂在起。陆沨说极光这亮原因是基地将人造磁场频率调得更强。
市里不定只有这样个怪物,他用枪声,bao露它位置,引来别怪物。
就听西贝道:“您……您怎知道有那个鸟?”
陆沨收枪,安回消音器,转身,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又干净利落。
“不知道,”他道,“赌把。”
安折望着飞鹰消失方向,在现在这种情况下,飞行类怪物好像展现出无可比拟优势。
他抬头望向老人脸庞,枯槁、布满灰尘脸。白发凌乱,某些地方缠作纠结团,在昏暗地下,没有人能体面地活着。
他说:“……去找个梳子。”
他失魂落魄地起身,走向其它房间。
个迟暮生命死去。
在这个房间里,还有另个死去已久生命。安折转头看向客厅沙发,沙发上有具骷髅。
“人长在地上,死在地上。天空……”老人神情安宁,声音越来越轻:“天空只会越发低沉。”
——最后个字从口中吐出后,他缓缓将双手交叠。
双眼缓缓、缓缓闭上。
西贝双膝软,跪在老人面前,双手放在他枯瘦膝盖上:“爷爷?爷爷?”
没有回答。
死里逃生,他们都没再说话,寂静里,忽然响起道苍老声音。
“时候快到。”爷爷声音嘶哑:“活六十岁,足够。”
陆沨看向老人方向。
他问:“什时候?”
老人张张嘴,他凝望远方天际,神情有丝失去理智疯狂:“到来……到来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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